国公府里头,孔氏也刚刚才用过了午膳。兰姨娘一早就遣了小厮先回来回话,说是等用过了午膳再回去。孔氏知道兰姨娘素来守规矩,也没说什么。年节里头事情多,再加上白日也短,所以孔氏并没有歇中觉的习惯,只在罗汉榻上稍微歪了一歪。这会儿正想要小憩一会儿呢,外头王妈妈只领着洪妈妈一起进来了。
“太太,世子爷房里出了点事情。”王妈妈只说着,上前扶起孔氏,递了一杯茶给她道:“也怪清瑶那丫鬟太过要强,这几日世子爷正看中清霜呢,和清霜抬杠了起来,正巧让世子爷撞了个正着,如今世子爷只气得发话,说要把清瑶拉出去配人呢!”
洪妈妈和王妈妈是老交情了,这会儿是半句话也没有说,老老实实在下头站着,见孔氏脸上的表情疑惑,便只装着伤心道:“太太慈悲,念在我侄女服侍了世子爷一场的份儿上,好歹让我那侄女走的体面一些,不然便是出去了,也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孔氏立时就来了精神,只疑心道:“会有这样的事情?怎么我一点儿也不知道?世子爷方才才在我这边用了午膳离开,也并没有提起半句这事情来。”
洪妈妈只一边擦眼泪一边道:“如今世子爷越发大了,便是我这个奶娘,也很少跟我有句掏心窝子的话了,方才我去清瑶那边问过了,事情的起因还是为了那件新做的大氅。也怪清瑶性子要强,过年时候才请了一天的假就丢了东西,便死活也要问出个好歹了,结果那清霜丫头仗着世子爷**她,便让清瑶自己去问世子爷去,清瑶气不过,两人吵闹了几句,正巧赶上了世子爷回去,偏生瞧见了她们吵架,便把清瑶一通数落,只气得我那侄女当场就厥了过去。”
孔氏听了洪妈妈的片面之言,也只拧儿也太胡闹了,丫鬟拌几句嘴,也是常有的事情,他一味护短,却是不对的。”孔氏言毕,只又想了想,继续道:“不过我瞧着那清霜丫鬟,儿倒是细心的很,怎么私下里竟如此轻狂?”
洪妈妈知道孔氏虽然温和,却也不傻,想要糊弄只怕也不简单,便稍稍改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丫鬟之间的口角,丫鬟仗着主子的**爱,平日里稍微张狂些也是有的,那赵姨娘房里的素锦,不也是这么个德行吗?”
孔氏对赵姨娘那是恨之入骨的类型,一听她的那几个丫鬟,更是连连点头,正还想说两句呢,那边洪妈妈只又补充道:“清霜再好,也是老太太那边的人,太太可不能因为一时心软,就在世子爷身边种下个火种来。”
这句话正戳孔氏的要害,孔氏立时又精神了几分,只点头道:“你这话说的倒是没错,清霜终究是老太太那儿房里的事情,哪里能由她一个隔代的祖母盯着。”孔氏说着,只忙向春桃找了找手道:“去把世子爷喊过来,我有话问他。”
谁知春桃还没走到文澜院,便被外头传话的人拦住了,只忙不迭就折了回来,匆匆进了孔氏的房中道:“太太,宫里头有人来传话,说是豫王妃在宫里头晕倒了,皇后娘娘请太太进宫去呢!”
孔氏闻言,只吓的三魂丢了二魂半,前儿她刚得知豫王妃有孕的消息,怎么如今好端端的就晕倒了?孔氏只忙不迭起身,一边梳妆打扮,一边吩咐道:“快,去喊了世子爷过来,跟我一同进宫去。”
萧谨言这会儿正在书房里头,萧瑾璃就站在萧谨言的旁边,挑着赵小将军从边关带回来的礼物。这几年大雍和鞑子并没有打仗,所以边贸兴隆,赵小将军平素也会托人带几样东西回来,送给京城里头的朋友。不过因为孔氏不喜欢萧瑾璃接近赵暖阳,所以赵暖阳送给萧瑾璃的东西,都是由萧谨言转手的。
这时候萧瑾璃便捧着一个妆奁在手中左看右看,爱不释手。萧谨言便笑道:“你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做的吗?”萧瑾璃瞧着质地洁白的妆奁,只摇了摇头,萧谨言便笑道:“这是用牛骨做的,在外面打上了一层清漆,还有你手腕上那个手镯,看着油亮水润,其实是羚羊角做的。”
萧瑾璃一时间只被唬了一跳,但还是撞着胆量道:“我就喜欢这些东西,表哥还说,等开春了,要带我去东郊的狩猎场去打猎呢!”
萧谨言只笑道:“马还不会骑呢,就想着打猎了。”
这时候外头小丫鬟只进来传话,说孔氏让萧谨言干净换了衣服一同进宫见皇后娘娘,萧瑾璃原本就不怎么喜欢进宫,便带着丫鬟先回了玲珑院。
萧谨言依稀能猜到是豫王妃那边的事情,倒也没有紧张,只因这件事倒是和前世的进程一样,应该是有惊无险的。萧谨言换好衣服,出文澜院的时候,孔氏又派了两个丫鬟来请人,见萧谨言终于出来了,这才笑道:“世子爷总算出来了,再不来太太可要亲自去请了。”
孔氏早已经上了马车,撩开帘子见萧谨言来了,也是稍微松了一口气,又瞧见清霜正低眉在他身后跟着,萧谨言只回身跟她说了几句话,那人便福了福身子,只退倒一旁,目送萧谨言离去。。
马车里头铺着羊毛毡子,孔氏只递了一个手炉给萧谨言。萧谨言只伸手稍微解开了一点大氅,孔氏才开口道:“怎么今儿穿起这件驼色的了,那件蟹壳青的不好吗?还是新做的呢!”
萧谨言哪里知道自己房里的事情又已经被耳报神说给了孔氏听,便只随口敷衍道:“蟹壳青的太素净了点,那件大红猩猩毡的又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