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暖玉对欣悦郡主还算有几分熟悉,但屋檐下的这个女子却让她有几分不确定了起来,总觉得虽然眼熟,但是和之前她记忆中的欣悦郡主却似乎有着相当大的差别。好像比原来的欣悦郡主安静了几分,身上少了一些锐气。
赵暖玉原本怒气冲冲的过来,本就想给她点颜色看看,如今瞧着那张了无生机的脸,顿时也没什么兴致了,只在房顶上慢慢爬了几步,谁知却不小心踢翻了房顶上的一块瓦片。
房里的小丫鬟闻声,只急忙就往外头来左右瞧了眼。这时候只听房里传来声音道:“杏儿姐姐,你何必对她那么好呢,不过是个……”
那小丫鬟话没说完,却被那个叫杏儿的给拦住了:“这话我们私下里说说也就罢了,出了这院子你可不能乱说,大长公主已经吩咐下来了,如今她才是郡主,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其实我瞧着她人挺温和的,若当真是郡主,其实也不错,只是命苦了些。”
杏儿闻言,也只叹了一句道:“我们又何尝不是,你和小秋还好,都是家养的奴才,你们家里人舍不得你们,早早给你们找了出路,我和珠儿却是躲不掉的,横竖也要跟着她一起去的。”
这时候那小丫鬟又道:“长公主为什么不另外买几个丫鬟跟过去呢?非要让你和珠儿姐姐跟过去。”
杏儿只叹息道:“郡主已经是假的了,若是连丫鬟都是假的,这还怎么说得过去,怕是别人要起疑心了的吧。”
那丫鬟闻言,也不再开口了,只跟着叹了一口气。
这些话却被趴在房顶上的赵暖玉听了个真切,只捂着嘴巴,慢悠悠的从上面爬过去。赵暖玉心下狐疑,还没想通透,这时却穿来了门口的马车声。赵暖玉一个跃身跳上了广安侯府的围墙,朝着马车的方向过去。
那马车停在侯府的左角门前,离开围墙不过一仗的距离,因为天黑,谁也没有注意围墙上面的赵暖玉。
明慧长公主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已经从门房里迎出来的丫鬟,只吩咐道:“你们走远一点,我有几句话要对二小姐交代一下。”
赵暖玉顿时就疑惑了起来,这广安侯府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二小姐,是从什么时候冒出的二小姐来?赵暖玉虽然疑心,却不及细想,只凝神听着马车里面的对话。
“欣悦,这次的事情不成功,你舅公那边肯定是不会再帮我们对付恒王府的了,我实在弄不懂,你非要嫁给那个臭小子做什么?今日若不是他坏了你的好事,也不会如此,如今倒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眼看离和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你还是乖乖的留在别院,避避风头吧。”
明慧长公主虽然好言相劝,欣悦郡主却并不领情,只带着几分怨恨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而已,母亲,你可知道,那年在紫卢寺里头,萧谨言喊过我一声娘子的。那一声娘子,我记得一辈子。”
“欣悦,也许你听错了,那时候他才多大,你才多大,如今皇上对恒王家那两个的宠幸,远远超过了我这个亲妹妹,你这个亲外甥了。”
马车里终于安静了一会儿,过了片刻,却传出了女子小声的抽噎,明慧长公主叹息道:“我先回去了,你在别院好好呆着,没事不要乱跑,也别回家。”
赵暖玉听完这一席话,顿时茅塞顿开,只惊讶的咬着嘴唇,心中暗暗道:原来方才看见的那个女孩,并不是欣悦郡主,只是,为什么她们两人长的如此相似呢?
不过赵暖玉既已听到了这么多,自然也知道了她们的计谋,只怕到时候要跟着鞑子去和亲的,并非马车里这个真的欣悦郡主,而是广安侯府里那个冒牌货了。
却说赵暖玉走后,周显却还是忍不住担心了起来。说起来他和赵暖玉之间,确实少了一些相处,彼此间总是这样彬彬有礼。
对于他来说,也许只有在没有知道阿秀是自己亲妹妹的时候,才有过一阵子让自己心猿意马的感情。而对于赵暖玉来说,更多的,周显只知道她是皇后娘娘和明姨娘为他看中的王妃。
他敬佩她的直率磊落,但是作为妻子,周显还真的不太清楚,要怎样和赵暖玉这样的人相处。
他身边所有的人,阿秀和明姨娘,那都是温柔似水一样的女子,可赵暖玉就像是一团烈火,熊熊燃烧着。周显心里向往着这种火焰一样的激情,却又害怕自己被灼伤,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他一直很纠结,一直不知道要如何对待赵暖玉。
一家人用过晚膳之后,因为各怀心事,所以早早的就散了,周显在书房里走来走去,书案上的书却一本都没有翻开。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书房的帘子一闪,赵暖玉那一身鲜红的衣裳映入周显的眼帘。那一瞬间周显忽然觉得眼前一亮,脸上的神色瞬间就松范了下来,带着几分关切问道:“你怎么进来的?怎么没有个人通报一声?”
赵暖玉笑嘻嘻的走过去,旁边的靠背椅上坐下,见茶几上沏着一壶热茶,只端起来喝了一口道:“我进你的房间,还要丫鬟通报,太见外了吧?”
周显被她激的语塞,只涨红了脸道:“你我之间……还……”
“还什么还,不早晚的事儿吗?”赵暖玉说着,站起来,凑到周显的耳边悄悄的耳语了几句。
周显的神色顿时就变了两份,只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广安侯府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千真万确,我不是说想去教训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