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久远回忆
清廉笙永远记得那座山坡,被葱翠的绿草铺满,尤沾着清甜的晨露,迈着双腿往上攀爬,当视线越过山坡的最高处时,喷薄而出的艳红霞光将整个世界照亮,眯着眼睛,朝霞打在迎向太阳的脸庞上,眼上的睫毛在廉价上投下了稀疏的影子,整个人都披上了一层绒绒的发这光的外衣,暖和极了。
那是遗留在世上的他们见到的,这个世界的第一幅画面。三个才诞生不久却是一副大人模样的生命在暖洋洋的朝阳下笑得灿烂,灿烂地比得上天边的云霞。他们的四肢百骸都是快意的,对这个用美好接纳他们的世界充满了感激与善意。三人在山坡上立志,以天上的太阳地上的绿草为证,他们要踏遍这世界的每个角落,尽览世之美好。
天分日月地有四方,四季轮转人情冷暖。懵懂地摸索着世界的三人踏过了西极草原上的雪,淋过了东定雨季的暴雨,去到南峙浅入深海摸过珍珠,也经过了北覃烈日炎炎的茫茫戈壁。他们遇到过很多人,美的丑的,平凡的出色的,被善良的外表欺骗过,被歹毒的恶人救过性命,尝过世间美
一百年,两百年,好几个百年过去,世人皆知有妖修者三人,一名祁阵,一名灈骞,一名清光,为人处事豪放不羁,难分善恶,若当你是朋友,定是掏心掏肺真诚以待,若当你是敌人,追袭三千里也定要置你于死地!实力强横所以放肆张狂,想从他三人身上谋利的,坟头都找不着了。
那时的他们有的是快意恩仇的豪气云干,于俗世中几度冲杀却半点不染俗世尘埃,超然物外怡然自得。有多少人恨他们,就有多少人推崇他们,而这一切都不如清风朗月入目怡然。然既身处尘世,又有几人能逃得脱俗世牵绊?身不由己也只在一念之间。
当第一个满身是血的妖修倒在了三人面前,就注定劈开石门要冲杀出去,清光拦下了他,火红的长发被洞口吹来的腥风刮起,他激动地说:“醒醒吧!我们与外头的妖修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他们的灾祸干我们何事?你难道忘了祖地诫言?凡后世仙兽子孙绝不可私涉他族之事,绝不可与他族为伍,祁阵,你若是要出这个洞窟,就是违背诫言,就是背叛我族!”清光是凤,是世之祥瑞,浴火而不死,是生于希望,正因如此,他更能感知灾劫祸福,他却预测不到这场祸事的走向,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清光,我牢记族诫的每一句话,此生也绝不会背叛我族,只是,外面已经血流成河,无数我们的朋友丧命于人修无谓的贪婪之下,你还能座得住,你还能同我讲着族诫的大道理,可我不能,我忍不下去!要我眼看着能救下的命消失能除掉的恶猖狂,我忍不下去!”祁阵双目赤红,他的个性在三人当中最为鲜明,是风火雷电般的雷厉风行,苍溟苍溟,以天之广,以海之深,证得世间至正至明。难以忍受邪佞歪曲的祁阵,他立场通常也左右了整个团体的行事作风。
祁阵与清光对视,彼此都坚决不退让一步,而在场的第三人救成了这次角力的最终判裁。祁阵没有挪开视线,他开口问道:“灈骞,你的选择,你是要跟我一起诛尽罪魁人修,还是与清光一起,阻拦我的去路?”气氛骤然紧绷了起来,挡于祁阵之前的清光也不由得对在场的第三人注意了起来。
灈骞的原型是五行玄龟,背负五行之力,足撑天、地、生灵三极,身负尤重,三足难行,灈骞在三人之中反应最为迟缓,他用坚硬的外壳兜护住两位同伴,是教人无法察觉的绝对防御。他擅长的是防守,是把决策权交给另外两人,而今日,不知为何矛盾激烈两位同伴却要他做出一个决定。
灈骞想逃开,却被另外两人有如实质的目光钉在了原地,都是兄弟,又都有道理,如此却要他来做抉择,实在强人所难。灈骞目光躲闪,沉思再三却依然没能给出答复,面对另外两人的关注,灈骞终于开口:“我们再想想,何必今天就做出决定?外头的争斗又岂是朝夕之间就能生出来的,你早一日或是晚一日参与进去也决定不了什么,何不在了解透了情况之后再做决定?”这便是要拖上一拖了。
最后祁阵还是按捺下自己的冲动,却不是因为被谁说服了,他摩拳擦掌着收集人修的罪证,探寻背后的真相,他要让灈骞和清光看看,他的选择是对的,是利于天下的。
道魔之祸的那段岁月,妖修一脉死伤过半,人修数量锐减,拗不过祁阵的二人同祁阵一道行走世间,却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在一次数百人修围攻一妖修残存部落时,隐藏在血脉中的恨意爆发了,虽然三人都没能完全继承祖地的记忆,而那日数以万计的人修贪婪地屠杀分食仙兽的刻骨仇恨却在这时被激发了。以多于三倍的人数屠戮只是幼兽的妖修们,为了那一身血骨皮肉,人修竟做得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举动!
无论是祁阵或是清光,这一刻他们的立场瞬间一至,非我族类又如何?族诫写明又如何?当邪恶的敌人是无耻的人修,一切的顾虑都能抛之脑后,这是共同的敌人,是必须要弄死的仇人!
最先冲上去的反而是向来防守后方的灈骞,他像一阵流光,坚固的壁垒瞬间保护住了人修攻击下的幼年妖兽们,灈骞的壁垒又岂是守护那么简单?灵光乍现后,壁垒将人修的攻击尽数反回,自然多了点灈骞友情副赠的礼物。威力在攻在人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