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蓝田日暖玉生烟
阿不都家有两头毛驴,向邻里借了一头,说是远方来客总经理要乘坐,邻居非常乐意奉献。马生雄、阿不都、陈总骑上毛驴沿河逆流而上,挨近村落的河道千百年来经无数次搜寻,已经很难发现玉石的身影了,要寻找它的倩影只有逆流而上进入深山。
河边几乎没有路,山势越来越陡,南疆的河流几乎都是上游水量大下游水量小,河水咆哮奔腾浪花飞溅,有了这势能才可能把几十公斤的石头搬运到下游。山势巍峨、峭壁如削大自然鬼斧神工,当年苏东坡没有到过这里,如果文豪来到这里,写出来的诗就要比‘乱石穿空,惊涛拍岸’更加雄伟壮丽了。
有了毛驴代步旅行就轻松多了,但到了峡谷地带峭壁峥嵘,毛驴也不能骑了只有陡步前进。翻过这峡谷,已经夕阳西下,河流在这里拐弯,千万年河水冲击造就了一段平缓的沉积河床。阿不都说这就是目的地了。
虽然到了目的地,首先要做的不是寻找掩藏在面纱后的娇娘——玉石,而是必须找一个藏身之所。虽然平原地区干旱无雨,山里却截然不同,雨雪冰苞说来就来,说不准一阵山风起处,乌天黑地,龙鱼乱舞,败鳞残甲叫你狼狈不堪。
以前阿不都藏身的浅浅崖凹已经没法挤下三人,必须另寻安身之处,陈总经理留下看管行李毛驴,屈任牧驴郎,阿不都和马生雄去寻找安身之所。
平原地区气温还在三十多度,山里已经是冷风嗖嗖,爬山走路发出的那点热量,山风一吹变得冰凉,陈总只得把大衣穿上。山坳处有三五成群的松柏,它们没有常见的伟岸丰姿,根部粗壮,身躯迅速变小,是松柏家族的矮胖子。它在寒风中哗哗作响。
陈嘉兴信步走向河边,河对岸是光秃秃的高山悬崖峭壁,岩石裂隙处生长一些不知名的灌木,不知是水雾作用还是长有苔藓地衣,峭壁颜色比较深,跟一路上灰白石头不大一样,看上去象一幅矗立前方巨大水墨画。
这一边的河岸是粗砂卵石漫坡,大大小小卵石缝隙里填满了粗砂粒,河水清澈,河床也是一片卵石世界,波涛之下却看不清水底石头卢山真面目。
这时山岗上响了一声尖锐的口哨,陈嘉兴抬头观看,原来是马生雄回来了,大概已经找到藏身之处了。就起身往栓毛驴的地方走去,残阳离开山坳已经没有多高了。
“生雄,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是的陈总,我们快过去吧,天快黑了,还要拾柴火呢!”
“住的地方怎么样,是个山洞吗?好不好嘛?”
“陈总,不是山洞,新疆的山不是石灰岩,山洞很少有的,是一道凹进去的崖壁。”
把行李工具放毛驴背上赶着它们西行,每人的行李工具食品有三十多斤,背着它爬山可真要命,真是多亏了这温驯可爱的四腿动物了。
太阳落到山坳的时候,家——崖壁终于到了,崖壁凹进很多以至有遥遥欲坠感觉,阿不都已经把崖底石头清理出一块平地,拾了一抱枯枝回来,卸下毛驴背上东西栓了长绳子让它吃草,就准备去拾柴火,阿不都却拦着不叫陈总经理去:
“卡且咧目数劳动不买多,色劳动文巴,点玛丽士!”他拍拍自己胸膛,手指远处。
马生雄翻译,大干部不能干这繁重劳动,拾柴火有我呢,你休息。唉呀,维吾尔老乡就是忠厚老实呀,这样的环境下还想着对方是大干部,宁愿自己辛苦也不忘记优待尊敬他。陈嘉兴五味杂陈,自己一个孤儿在别人白眼中长大,那是什么卡且咧大干部啊!
火燃起来了,旧行军壶吊在三叉树枝上烧伏砖茶,阿不都拿出馕来请大家吃,马生雄拿出面包、烤肉、火腿肠和古城大曲请阿不都一起喝。维吾尔老乡少有机会和条件喝酒,犹其是维吾尔最喜欢的古城大曲,他受宠若惊了。
“阿不都阿岗,这段河流上有多少人在找玉石?你都认识他们吗?”
“认识呀,陈总经理,在河边塔玛省(玩)找石头的很多,专业找的有五个,这五个都很厉害,安拉眷顾,每年都能找到百多公斤呢!”
“阿不都阿岗,如果我出五块一公斤能不能让他们把石头都要卖给我呀?”
“能呀,陈总经理,全都要只要出四块钱就成。他们肯定很乐意交慷慨大方的老板。”
“那好呀,阿不都阿岗,你都告诉他们把玉石留下卖给我,完了请他们喝酒!”
陈总经理还要说让阿不都代理的话,马生雄提醒他,维吾尔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留下钱让他代收购不现实。就没给他翻译。吃过饭喝过酒,就休息养精蓄锐等待明天了。
第二天天一亮阿不都就烧好茶,匆匆吃过饭抗了小十字镐出发了。沿着河岸左顾右盼看卵石,不时用十字镐刨翻卵石查看。走走停停,两个多小时过去了还是一无所获。
忽然西方山坳起了一朵乌云,一时风起云涌如万马奔腾而来,气温骤降。没处躲避,阿不都领着大家钻入松柏树下,蒙上雨布,塔形枝叶或者能够抵挡一阵。瞬时天昏地暗噼噼啪啪下起冰雹来,幸亏层层枝叶冰雹打不到身上,唉哟,难道安拉不肯护佑要无功而返吗?
山上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阵风过去云开日出照着满地冰雹发出耀眼光芒。趁空隙吃了干粮抗起十字镐继续上路,忽然阿不都发现了一颗母趾大的青玉,断定这里有货,让马生雄往下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