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空不用抬头都知道说这话的是复央,但她现在不想理他,她也知道自己没什么理由耍这样突如其来的小性子,可她就是生气,关了700多年都不能控制地生气。
“你打我干什么!”元亦冲复央不解道,却发现常年一脸冷静地复央此时竟有和卿空如出一辙的微微红脸,这是怎么了?感冒传染么?
“她怎么就不能出翩舞殿了,难道在这往生国你还要像四方国那样关着她不成!那还不如……”元亦话还没说完复央就拉着卿空往翩舞殿方向走去,对盟国的友好复央完全就当没有这回事,传说中的冷静淡漠难道都是元亦打听错了?
“慢着!复央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现在已经不是囚徒,而我是哀乐国的王,我们说两句话都要你插手么?”
复央刚打算回应,卿空的手却挣脱了出来,“哥哥,我早就不是700多年前的卿空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元亦救了我,我理应说声谢谢。”
“你叫我什么?”他刚虽牵着卿空的手,却并未用力,因为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挣脱,他不是没害怕过她恨他,可是他更害怕的是她像现在这样,唤他一声“哥哥”。她想撇清什么,她想当着元亦的面撇清什么?
他的怒气完全来自于眼前那个穿着白色王袍的男子,她在他缺失的700多年救过元亦,她的神术口诀都是元亦教会她的,她的性命甚至都是元亦救的,这个哀乐国的王不远边界万里来到往生,是真的如他所说,来接卿空去做哀乐国的王后么?
卿空的表现却又那般明显地偏向元亦,复央劝自己立刻冷静下来,不能丢了颜面更不能再丢了她。
“哥哥!”卿空赌气地迎上复央的疑问,元亦觉得这尴尬气氛正是自己想要的,于是只在一旁看着,他虽不想卿空不开心,但他知道,若想如自己所愿,复央他是绝对帮不得。
“好!那说完谢谢跟我回翩舞殿去!”复央虽说的义正言辞,可那故意上升的语调中的几分心虚他自己清楚,若她执意不肯,他也不会拦她。
卿空看了看元亦道:“涤泪虽救了我一命,可你的命也是我捡回来的!但还是谢谢你用涤泪救了我。”元亦对这样的答案很是满意,他第一眼在四方牢笼里见她时,她就这副和复央颇为相似的淡漠模样,连感谢都说的这么有意思。
卿空说完便往翩舞殿走去,复央松了口气,直接拦住了还要跟着的元亦,“亦王还是回宾归阁的好,卿空的事终究是我往生王室的家事,对于哀乐国王后还望亦王另做人选。”
“央王,一切选择还是看卿空自己,不是么?”元亦回答的却很是轻松,而后便不再跟着。
元亦越是这样不急不慢,复央就越是心里没底。
回到翩舞殿的卿空根本就没时间织个结界将复央挡在门外,因为复央寸步不离地跟着,眼下卿空连走近翩舞宫的心情都没有了,只得站在这一汪池水边,翩舞宫殿门前生气。
复央虽想劝,但想想她的那两声“哥哥”也无从劝起,就这样两人干站到用晚膳的时间。送到翩舞殿的晚膳复央下令叮嘱过只能送到门外,所以复央只得越过池水去拿仆人送来的餐点,她生气不开心的时候,他就像寻常人家的孩子照顾她情绪,700多年前他是央王子时便如此,哪怕如今他已是往生国的王。
他将餐点拿近翩舞宫内,然后一一放好,门外那浅蓝色袍子的主人依旧没有进门的意思。
“复卿空,该用晚膳了,你不饿么?”即使言语简单,直呼其名,宠溺的味道倒是一点没少。
“是谁以前经常说,再生气也不能饿坏自己?”复央边冲门外的人说道,边往她碗里放了块肥瘦刚好的红烧肉。
卿空用眼角余光瞄到复央去倒水的间隙,往身后看了看,这一桌倒全是她喜欢的饭菜,再生气也不能饿坏自己这倒也是她的至理名言,也是,就算宏烟真成了复央的妃子,她这样绝食也一点意义都没有,虽然晚膳晚了点算不上什么绝食。
复央倒完水回来,卿空刚好在他对面坐定,这一餐少了她说个不停,显得格外安静,宫外浅蓝色晕染开的花朵虽未肆意生长,却也开得美好,复央想她虽生气,但还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千颜花便是最好的证明。
晚膳后她坐在玉石床上看书,他便在窗台处批阅今日来的奏章,奏章里未提及什么大事,那是因为天际以及往生的臣民还不知道他接下来的决定,四方国被一举歼灭的消息早晚会传遍天际,到时候的血雨腥风岂是现在时光静好的局面,那时候,卿空,你再这般生气,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安静地陪着你,吃饭,看书,沉默……
时间不自觉地便到了深夜,有书本落地的声音,复央拿着奏章往后看去,玉石床上的卿空头已偏向右边,右手垂在床沿上,这便是刚刚书本落地的缘由了。
复央轻笑了一声,上前去将她头轻放在玉石枕上,替她盖上蚕丝被,捡起地上的书,《男神心事》,她什么时候爱看这样的书了?他拿起来翻上几页,书中说一旦通读此书,便能知晓男子神明所有心事,卿空看到的地方是有关男子神明看到心爱的人的表现:言语错乱,眼神迷离,很是粘人幼稚。
这倒挺像元亦的表现,复央想到这便把书合上丢到窗边,木床显现,他脱下黑色王袍后是件浅蓝的棉布长袍,颜色和卿空的袍子如出一辙,他看向沉睡的她,握上她的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