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天际之谴,我绝不知道实情,我若知道,绝不会将你嫁于元亦!这是700多年来我唯一后悔的事情!复卿空,你我多年陪伴,竟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么?”复央将她扳向自己,他知道此时她什么解释都听不进去,可是天际之谴的被逼无奈,他无论如何都要让她知道,他不是什么复恒的同谋,他也是蒙在鼓里!
“信任?这往生还有我能信任的神明么?连他……连他都会利用我!”那么偏宠她的爹爹,近乎给了她一切的爹爹,有一日竟也变成利用她的卑劣之人,这往生,她到底还该信任什么?
这往生,她从来都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什么偏宠,没有什么溺爱,也没有复央的情义,没有陪伴,没有信任!一切都是谎言,卑劣的谎言!
到头来,可笑的不过是她自己罢了!
“复卿空,跟我回后殿!这是最好的办法!你即便和他为敌,如今你的神术也不是他的对手!就算你能杀了他,你也一定下不了手!”复央不再和卿空做口舌之争,直接拉着她要离开阴阳池。
卿空依旧用力甩开,只是手腕上已红了一片,复央却依旧未松开手。
“你怎知我下不了手?这往生既对我无情,还有我什么下不了手的!”她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千年来从未有过的怨恨。
“我呢?你恨父王,是因为他杀了你爹娘,陷害你爹娘,将你养在身边,为的就是让你不要坏了他一统天际的好事!那么我呢?我说我对此事毫不知情,你信么?千年情义你都可以当作什么都不是么?翩舞殿后殿的回忆,那一池盛开的千颜都是假的么!你既然能接受元亦,对他有情,视我为兄长,那么就依你所言!我真的是父王的同谋。你会杀了我么!”一向淡漠冷静,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此刻青筋暴起,他当然也恨,只是他恨的是自己罢了!
700多年前。她的世界里除了父王便是他。他说的一切她都信,他只要退朝回来她永远都会等着他。她从来不会怨恨他,不愿叫他“哥哥”!
700多年前,他何尝不像她以为的那般,此生此世。她会是他的王后,伴他终老,看她无忧!
如今呢?一夕之间,父王彻底摧毁了她的希望,可是他呢?对于她而言,真的就只是“哥哥”么?
除了怨恨、埋怨和失望,她就一丝都不愿想想之前的情义,她若愿意想起,她就不会不知道,当初种种从来都不可能是逢场作戏!
玉石床旁的木床。日复一日;每日早朝后的绿豆酥;穿在王袍内的浅蓝睡袍;700多年来多少不能眠的思念;宁愿违背天际规则,做的最不像他自己的决定,却还是要从四方国接回她;他不是没有想过兑现诺言,他说过的,要娶她为后!
这些,她若能想起一丝一毫,就会知道,他对她,来不得半点掺假!他不知道父王为何会这般心计,他甚至不敢相信当初那般宠爱卿空的父王竟会利用卿空。如此卑劣筹谋。可是他对她,绝不会如此!
“复卿空,你会动手杀我么?你下得了手么!”不同于盘旋殿内的威严,这声音里更多的是嘶哑。吞咽的喉结异常明显。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在她面前掉下眼泪,他对她的感情用不着如此弱势以博丝毫怜悯,她若真的不舍,就不会继续和他做这无用之争;她若舍得,他们之间,若真的到了这一步。生死对于他而言,到底有何意义?
她看着他,白茫的风雪地里,浅蓝光芒四起,肃杀之气比复恒更甚!
四面而来的浅蓝光芒汇集一处变为巨大的光柱直冲复央而去,复央闭上眼睛的一瞬,黑色光幕和浅蓝光柱刹那撞击,一时光芒刺眼,卿空和复央脸上的神色是如出一辙的淡漠,直到语妃的身影坠落在光芒消失之时!
“母后!”复央慌张的声音响起,卿空皆是一惊!
700多年的囚禁,她靠着对复央的想念甘心渡过,千年翩舞殿和后殿的光景即便是他有心利用她,她又怎么下得了手去伤他!
浅蓝光柱的威力即便如今神术如她,不过也给足了复央抵抗的机会。千年来,翩舞殿内,复央能不动声色的接过她喝到一半的水杯,如此默契,他又怎会不知道这浅蓝光柱即便看似威力无穷,也不过就是她一时气急的任性罢了!他自然会启动神术保护自己,她既不想伤他,他自然不会辜负她这般不舍!
可是语妃却挡在了复央面前,浅蓝光柱和黑色光幕的冲击力足以让语妃致命,她这一挡实在多此一举,却完全害了自己的性命!
“母后!”复央上前将语妃扶起,可是鲜红浓稠的血液却不停地顺着他好看修长的手指流下。
“语妃!”卿空反应过来后也立即上前,她不想伤复央性命,更没想到语妃上前来挡!
语妃刚想说些什么,喉咙内的血液就汨汨往外溢出,卿空用千颜攀附而上,却也只能续语妃一时性命,卿空用了复央足以拼尽全力才能抵挡的力量,两两神术相对抗,以语妃的仙躯是必死无疑!
“卿空……”一时缓过劲来的语妃抓住卿空的袖袍,“我……”
“你这是何苦!以我对复央的情义,绝不会下手害他性命!你何苦挡这一挡!”卿空看着语妃虚弱模样,深感不解,语妃一路扶持复央登上王位,心计绝不简单,况且在这之前,卿空还认定语妃定参与在复恒的计谋之中。
卿空扶了扶语妃,“千颜只能让你一时感觉不到疼痛,可这只能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