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妃是在进后殿的前一刻知道元亦提亲的事的,她本来想来看看复央,她担忧天际之谴真的降临在复央身上,即便这些时日他努力地隐藏着所有的细枝末节,但她是他的母后,怎么会发现不了端倪。
更何况自从复卿空从四方牢笼回来,复央基本上下朝后都在翩舞殿,她自然不想他们走的太近,无论如何,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复卿空都成为不了往生王后。
她得知这个消息时并不肯定复央的态度,但天际之谴一旦属实,复央定会答应元亦的提亲,因为这既是保全复卿空的办法,也是保全往生的办法!
所以她让宏烟恰到好处的将复卿空在这个时间引到后殿门外,这样复卿空才不会错过复央接下来的话,早一刻不能早,晚一刻不能晚。
“你答应元亦将复卿空嫁于他做王后?”语妃的这个疑问早就酝酿许久,门外的卿空推门的手悬在了半空中,而她身后红色将军袍的主人脸上得逞的笑容一闪而过。
复央却并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后殿的那扇木门。
“这样也好,你想通了就好,往生和哀乐联姻,从此天际也算真正的安宁了,两大强国如果能因为一个卿空就能换得这样两全的局面,她也总算是有所价值了,不辜负这些年你对她的恩情。”语妃看向复央的时候,复央正安静地听她说话,那看向木门的眼神也早就收回。
“央儿,你是往生的王,就算你为了救她能做到不顾一切,能用四方国所有性命做嫁衣,也非娶她不可,可一旦在有利于王权巩固面前,她和王权你总要知道孰轻孰重吧!”
“央儿明白。王权才是重中之重!”
卿空因为紧张他的回答,刚刚悬在半空的手都忘了放下来,此刻她收回手往翩舞殿走去,脸上淡漠的表情像极了平常的复央。
复央看着那终究没有被打开的木门道:“母后,天际之谴我逃不掉的,王权就由你重新交还给父王了。”语妃刚要说些什么,复央继续道:“复卿空已经和我们之间没什么联系了,她今后是哀乐国的王后,母后自然不能像从前那样待她,就算为了往生和哀乐的关系,也望母后三思……”
语妃并没打算反驳,用沉默表示认同。
“至于王权,这700多年来本就不该是我的,那天晚上的事我和母后都知道真相,复卿空由此被囚禁了700多年,父王从那日后也消失了,母后这些年来难道就没有一刻于心不安么?”
“于心不安?我们为什么要于心不安?就算没有那晚,就算复卿空没有被囚禁,这个王位现在照样是你的!早700多年晚700多年又有什么区别!”700多年前她为他的王位尽心筹划,700多年来她小心翼翼又未雨绸缪地为他铺好每一条线,这往生,这天际千丝万缕的联系她都要替他做到最万无一失,她根本来不及于心不安。
“命定往生王子2100岁继承王位,或许任何理由都不该有这700多年,天际的威严谁都无权打破,打破就要付出代价,就像现在我要承受这天际之谴一样!”王权之下他也一直如履薄冰,却一直背负这700多年被硬生生提前的时间。
“央儿,700多年前我们就回不了头了!这往生的天下一直都是你的,700多年前是,700多年以后更是!所以此次天际之谴,你就算拉上再多的神明的性命,也要护自己安全,否则,我们这些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做了这么多,将王权悬在你我都不好控制的局面,你甘心么?”
“母后,你曾经亲眼见证过天际之谴对天际的毁灭,你明知道没有神明能逃得过!”
“那是因为他不是你!你是我的孩子,我就算拉上这天际所有神明都在所不惜,就算赔上我自己我都要护你周全!你只要好好守着这王权就好,别再想找你父王的事,700多年前他就消失了,就算要找也未必还找的回来!”这700多年来,她何尝停止过寻找复恒,可她翻遍了天际,还是没有丝毫下落。
“母后,700多年前,父王就像预感般跟我说起过他的消失和天际之谴。”语妃脸上的诧异显而易见。
“父王说如果有一日他突然不见了,让我一心做好往生国的王,不要再去找他。可若有一天我犯了天际之谴,他一定会重新回来!”那时候的复央虽一字一句都记在心里,却不曾想过,这后来的事情都在复恒的言语里变成了事实。
复恒在亿年前见证过天际之谴的出现,那时候神明尸体布满天际,他是为数不多从天际之谴中活下来的,也许他一直在他们看不见的一处看着他们,而后在复央解决不了的局面中突然出现,将往生王权重新交回复恒手里,复央觉得自己也算是守护好了这往生王权,至少没让它落入外人手中。
复央看着语妃失魂落魄的推开木门,此刻的她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这后殿的,又将如何接受复央刚刚告诉她的这些。她处心积虑的为复央谋划王权,囚禁复卿空的那晚,她也永远失去了复恒,她想过无数种复恒出来阻拦的画面,或许他会出来推翻她精心计划的一切,她也想了无数对策,只为和他在王权上一争高下。
可是他却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复央的登基异常的顺利,复恒失踪,国不可一日无君,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复卿空的身上,复央的继位顺理成章。
可是这一切难道他都看在眼里么?知道却不阻拦,是早就预知到她和复央会走到今天的绝境?这700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