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杀我?先问问我的刀答不答应!”亲兵也不甘示弱。拔刀与之对恃。接着叮铃咣啷,拔刀声响成一片,大伙儿都拔出刀来。眼看一场血拼就要发生。
“住手!”窦兴也顾不得再听下去,立即出言喝止。
这一声大喝,立马将双方震住,纷纷将目光转向窦兴。窦兴快步走到人群前,士卒赶忙给他让出了一条道。窦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亲兵和房利身前,喝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大敌当前。自己人还拔刀相向,成何体统!”
亲兵立即将刀收回鞘中,向他行礼,房利没有料到窦兴突然出现,愣了愣,也将刀收了回去,朝他敬礼。
“你说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窦兴问那名亲兵。
“长官。属下接受了您的命令之后,一直在此看守城门。十几分钟前,来了数人说是奉命出城。属下因未得到长官命令,不能贸然从命。他们就将防守北城的房少校请来。房少校跟他们说辞一样,他命令属下打开城门。但属下牢记长官命令。在没有亲眼见到您地命令之前,绝不开城。房少校便威胁说要杀属下。”亲兵将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窦兴对他点头称赞道:“你做得很好,功劳给你记下了。”又转头盯着房利问道:“为何要送人出城?”
房利犹豫了一番,答道:“长官。属下劝你还是不要细问。”
窦兴大怒,喝道:“你眼里还有我这城守吗?有什么事儿要瞒着我?”
“好!既然大人执意要问,属下也不用再隐瞒。属下是受了城监察令大人地密令,将这几人送出城,开城行为完全是执行公务。”房利见窦兴发怒,也不再隐瞒。
窦兴心想,难道真是洪惪要派这几个监察部的人出城?正想下令开城,转念又想。不对,洪惪为何不直接告诉我,反而越级直接对房利下令?于是又问道:“洪大人为何不找我下令开城?”
房利轻声一笑,神秘地凑到窦兴的耳边,用勉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这事十分机密,以大人的血统,应该主动避嫌才是,这样穷追不舍地询问。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劝长官就不必多言了。让属下执行命令吧。”
这句话仿佛当头一棒,正中窦兴的要害。气得窦兴浑身颤抖。正因为他身上流着一半地乌孙血统,没能如愿进入汉军主力军团服役。军校毕业之后,一直在预备役服役,十余年来只混到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地城守一职。为此他很不甘心,疑心病也越来越重。
平时,他总感觉朱宇等正统汉人官员怀疑自己,对自己有所防备。他疑神疑鬼,老觉得监察部地人就在周围监视着他,所以平日他总是小心翼翼。今日房利的一番话,又一次说到他地痛处,将他的心刺得流血。
窦兴按耐住怒气低头不语,房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长官,既然你已经来了,那就请你亲自下令开城吧。不然耽误了监察令大人的事情,你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放屁!”窦兴忍无可忍,怒斥道:“本官是城内最大的防务官员,现在贼兵已至,这个关头无论谁都必须听从我命令,包括洪惪本人也不例外。我已经下令不开城门,谁再敢说开城,一概斩杀。”窦兴下定决心,无论谁都不能出城。
房利被他训斥得面色通红,恨声道:“窦中校,你不要逼我将洪大人请来。那时只怕谁地面子上也不好过,对大人的前程也会有影响。”
“你只管去请洪惪,我在此恭候!”窦兴认为今日绝不能开城给敌人以可乘之机,要千方百计保住城池。他的脾气一上来十头牛也拉不回。他已下定决心,不论是谁要求出城,他都要对抗到底。即使影响到自己今后的升迁,也绝不退缩。
房利见他手握刀把,目光坚定而凌厉,也不敢多说。于是放缓了语气说道:“长官既然坚持不开城门,属下无法向洪大人交令。烦请长官去见见洪大人,替属下解释一下。”
“嗯?洪惪在这里?”
房利用手指着城墙上的一座角楼说:“洪大人正在那座角楼里。您亲自上去解释吧,不然耽误了大事,属下可承担不起罪责。”
听了这话,窦兴怒气稍稍减弱,心想,或许洪惪真地有急事需要派人出城,还是去见见他,以免得真的贻误大事。他对房利说道:“好。我随你去见洪大人。”
“长官请。”房利又变得恭敬起来,窦兴的心中的怒气渐小,转身朝城墙根地台阶走去。
刚走了不到十步,突听身后的房利高呼道:“窦兴预图勾结叛匪,人人当斩之!”窦兴大怒,正欲回身呵斥房利的胡言乱语。突生危险的感觉,猛地往前扑去,一股冷风贴着他的背后掠过。
“混蛋。我是城卫!”窦兴险险地避过偷袭的一刀,转身拔刀,只见四五名士卒正用手中的武器对着自己。喊了两句,几名士卒没有丝毫反应,仍是刀枪相指。
又用余光一扫。发现自己带领的亲兵和早派来城门口地亲兵们都已被人砍翻在地,身首异处。他们至死也没有想到身边的“自己人”会突然对同袍下毒手。
窦兴瞬间明白了真相,房利定是叛匪的卧底,他想趁机打开城门。窦兴冷静地看看了士卒们的反应。只见近百余名士卒手握着武器,眼中露出凶光,而另数十名士卒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