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汉国第一劫案(4)
汉元795年8月28日,燕城郡金币劫案发生后第十二天。(
入夜时分,侯先生带着两个随从进了镇江镇。镇江镇在圣祖修筑南京城的时候,就是南京城的外港。由于长江河水裹挟着大量的泥沙流经此段河道,天长日久,入海口处的泥沙越积越多,使得航道经常受阻,载重大的海船途经此处时常搁浅。
为了解决船舶搁浅的问题,早在一百多年前,朝廷就斥资在镇江镇东南方海边又修建了一座海港,取代镇江成为南京城的外港。外港修建完毕后,原来的港口就改名为镇江,成了在长江航线上往返船舶的主要停泊地。
侯先生打算从这里上船,逆流而上返回上都。此刻他的心情大好,口中轻声哼唱着小曲儿。前前后后算起来,为了完成这次重任,他已经出门一年多了,终于大功告成。他打算回去后,就带着妻儿一起去度假,彻底放松一回。
他曾在益州住过几年,很喜欢那里如画的美景:层峦叠嶂的群山,波平如镜的湖泊,纵横阡陌的良田,宛如丝带的河流,都令人流连忘返。他很希望年老之时在益州买一座庄园,闲时垂垂钓、打打猎,享受怡然自得的惬意生活。
凭借这次的功劳,他很有可能被家主收为家臣。成了家臣后,以前那些遥不可及的“梦想”就有希望一个个达成。一想到这里,他感觉自己这一年多来辗转南北、起早贪黑,有家不能回的苦日子没有白熬。能圆满完成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连他自己都很佩服自己了,心情亢奋。
“今天这里怎么人这么少?”突然,他感觉有点不对劲,平日里车水马龙的码头今天显得特别冷清。
“对啊,才8点过,咋就稀稀疏疏没几个行人了?”侯先生正纳闷,就听身后俩随从小声叨叨。
侯先生听到他们的对话,不详的预感袭来,惊得他全身寒毛倒竖,心里一阵阵惊悸。他停步四下观望。
“大人,什么事?”一个随从奇怪地问。
侯先生没有回答,呆立了一会儿,转身向镇外走去。两名随从对视一眼,不解其意。其中一个追上来问道:“大人,我们这是去哪儿?船在码头上等着呢。”
“我要先去南京城办点事情。”侯先生心里越来越慌,他的直觉告诉他此地非常危险。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担心,只想尽早离开镇江。两个随从不知所云,也不敢多问,只好一头雾水跟随他往镇外走。
三人出了镇,转上官道,朝着南京城的方向疾行。官道上除了他们仨,没有别的行人。此时,天已经全黑下来,幸好今夜还有月亮,他们不用摸黑行走。走出很远,侯先生的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
又行了一段路,忽听身后传来轰隆轰隆的声音。侯先生转头望去,只见远处一辆马车缓缓驰来。他小声提醒两个随从戒备,刚才那阵没来由的心悸,让他变得异常警惕。
两个随从把手伸入怀中,掏出匕首藏在身侧,顺着道边慢慢地朝前走。几分钟后,那辆马车行到了他们的身边。侯先生瞟了一眼,借着月光,他看清楚了马车的标记,原来这辆马车是一家车马行的,他这才放下心来。
那马车夫像是喝醉了酒,摇摇晃晃地坐在马车上根本没有看他们,一边挥鞭驱赶着马匹,一边含糊不清地唱着歌。侯先生见状更加放心,这应该是普通拉客的马车,也是去南京城的。
就在他长舒一口气时,马车已经超过了他们,车尾朝向他们。突然,马车上的帘布被掀开了,侯先生惊恐地看见,车里有三人举着强弩瞄准他们。
还没等他叫出声来,其中一支弩箭已经离弦,仿若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直奔他飞来,穿透他的身体。弩箭强大的攻击力量带着他往后连退数步,然后他仰面倒下。此时,他也听见了两个随从的惨叫声。
箭是从他的右胸射入身体的,他一时没有毙命。他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觉得自己快要喘不气来。他抬头望着满天的星空,张着大嘴拼命的呼吸。他正在努力吸气时,看见上空出现一个面容。
待他看清此人的容貌,瞳孔猛然间缩小了一圈。“为……为什么?”他费尽全力地问出这句话。
那人没有说话,弯下腰拔出了短刃,割断了他的喉咙。侯先生双手蒙住脖子在地上拼命挣扎,活像一条垂死的鱼。
那些人从车上拿出几个麻袋,把地上的三人分别塞进袋中,然后在袋子里倒入碎石块,填满后绑紧袋口,搬上了马车。又从马车上取了些沙土洒在地上,掩盖住血迹。随后他们上了车放下布帘,马车又继续缓缓向前驶去,周遭又恢复了宁静,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马车在一条岔道口,转入小道,顺着小道来到了长江边上。车上的人,把三个麻袋搬上了一条早就在此等候的小船上。船划到江心,随着三声“扑通”声,江水激起了一阵浪花,旋即又归于平静。江水在在月光下幽幽地闪着亮光,显得凄凉冷清。
于此同时,在南京港的北区,雷啸、雷晴和三个夷海帮的兄弟正躲藏在一户人家的房中。他们从平顺酒家逃出来后,身后的人一直穷追不舍。不得已,雷啸命一个夷海帮的兄弟把追兵引开,自己带着人躲入了这户人家。
为了保险,他们闯进屋中,就杀死了这户无辜的人家,连看门狗都没放过。待追逐声远去后,雷啸才对哥哥说:“大哥,他们已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