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遥便一路到了一城镇,城镇也是曲冷,大大小小的房屋,街巷也难见到他人,倒是树看的像深夜的魔,一排排的柳树,一排排的杨树,也许临近深夜才觉的气氛异常。
这村,
离了荒山,远,
出了村再跳过条河,就是一座流沙城,这里的土壤也不再是沙质,换做了像样的软土。
含着这柳风,听到两人在说话,“这个村也是座荒村了,路涼正给莫家干活,我倒是不想再折腾下去了……”
那人正一屁股坐在土门前的土凳子上,是个穿短袖的褂子,年纪也有五十岁左右,正抱着点蚕豆,指甲抠了一点,把这四季兰花豆放到嘴巴里嚼着。
“那你为何不去……不管这村外境况多咋样,我还得拉磨,”门外的石磨,一个瘦小的老头正像牛一样拉着石磨,也许是太穷,找不到畜牲,也就自己拉磨磨面了,筛子里正不时的有倒着玉米果,那白胖肥爱矮的媳妇是那么的熟络,手一抖筛子,筛子就跑出来玉米果,抖一下淌出些,玉米果顺着老旧的磨洞就滚了进去,那拉磨的人正嘿呦的拽着粗绳,嘿呦的拉,腿一弓,右腿又迈了一步,李遥候在土墙外,这人拉磨能拉到什么时候。
“人活着,正是难,死了化成一堆灰尘,这会儿我们还得拉磨……”
“瞧你这爷爷说什么瞎话,”那媳妇突然说,“勒果在不磨,晚上饭都吃不了,爷爷倒是死了,孙子怎么办……”
这媳妇也是有了身孕不能动身下田割麦,后面的包头菜地连肥粪也没人去浇了,空着,搁着的……
这老头子听完突然浑身是股劲,鼓足了劲儿去拉,怎么说也是一家的大梁,儿子在城里也是给城里大家干活,到年过节也很难回来一两趟,媳妇也动不了身,他老骨头不拉难道让儿媳妇拉磨?
只是人有人活着的命,畜牲有畜牲活着命,村里村沟里的年轻人时常嘲笑欺负着媳妇,媳妇皮薄自然一说就红到耳薄根,回来就红肿双眼……
他想,柳色青青的河岸,家的地方,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不能给她留点快要倒塌的土房,也要……
李遥也是等了有几个小时,偏不想在进村了,也是看不下去了,孤独的寒星,他一个人坐在土墙外,不敢仰视着天,也不敢看着土地,
他看见了众星都在追逐着生命进行曲,高奏的有节拍的闪烁着,他却唯独像一颗孤星远离了浩淼的星海,那种寂寞孤寒像是人真的没了双脚,
寒村所有的灯光已经熄灭,他还坐在那里,隔着一道墙就隔了一道世界,月轮在他的头顶,圆圆的,
此时一道青烟正落在他身边,这人又是什么时候坐在他身边。
“你何时坐过来的……”
“你何时坐过来的,我就何时坐过来的,”那人的话是极度的冰寒,像是地窖里出来的鬼魂……
“如果不动,那就麻木了,小兄弟。”
因为他看见这人没有脚,也没有影子,只是一身血光的坐在他身边,他的手里正抓着一个人的心脏,血淋淋还热乎的心脏,
整个村子的灯像是凝固原封不动的静于这片黑夜,他听到这人正嘲笑着他,因为他仓皇不堪的丢下那颗人心,
发抖的向不远的平地跑去,
一只大力突然朝他打来,把他的头猛烈的撞在路边的砖头上撞了有十几下,一颗砖头已经压的他头上流血,他猛然感觉那股浑身血腥味,他连向黑影砍了两斧,斧光亮起,黑影又突然不见了……
他看见一边的地面上躺在正在磨磨的人,还有媳妇,这颗心脏是谁的,刚才说话的是谁,他也不知道,高高的墙面上,他拿着一颗心脏,心事重重的朝着村外缓缓的走去……
村外的空地上,有一朵带着斑点的巨型怪花,花身上正做着一个人,“你把他带过来了,你就是李遥?我有事想和你做交易,”
他一看,那人猛然像之前偶遇傀儡的村子那户家人里的白面媳妇,一看四周自己竟还没走出之前那处村舍,“我们这里的村叫无叶村,你可见到过,这些一排排杨树柳树是没叶子的。”
李遥走近一边的杨树,树干是突的,竟真没有叶子。那人只站在花中,却走不出来,只是身形曲长,“我叫叶凤岳,你可否帮我杀一个人。”
跟着他的黑影突然把一箱子重物扔在他脚下,“这些都是钱财,我知道你不一定能看的上眼,这里还有一棵草,叫血虫草,”
一颗原形的草发着微光落在他的掌心,这棵草突然化成无数钢须向他伸来,只可惜这须根一落在他身外,也是被他的无数雷光,轰隆一声给摧毁的顿时断裂。
区区野草也想动他,“我倒可以帮你杀人,倒要理由,可是我想问一问题,刚才我浑身血气周身痛苦可否动了杀念。”
“刚才不过是我的虚影,我倒没见你动过任何杀念。”叶凤岳低声说道,“我被困于很久,如果不是你们入村,我有如何会遇到你,不过之前那傀儡一看就是空心,我听说有一宗教总是用兽养人,从幼儿时开始培养,吃的是毒虫猛兽,喝的却是人血。”
看来这都是叶凤岳布的局,稀里糊涂的都是魔障,根本无处挖掘,他倒不像管傀儡的事,只想救回青龙,这叶凤岳虽然被困在这里有段时间出不来这花身,居然与这怪花同生同灭,半身已经溶于花身之中。
如果他李遥救了叶凤岳,他要是重新活了,杀了他怎么办,不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