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林大兴看清楚王庸拍在桌子上的书后,愣了下。
这本《学藏》是华文出版的,没错。只是这跟寰众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寰众要策划一档什么大型文化节目,按图索骥,找到出版社来了?
想到此,林大兴赶紧说:“你们要找这本书的作者是不是?没问题!这本书是我们出版社出版的,作者联系方式都有存档。等我给你找找!”
“等下。”王庸喊住了林大兴。“既然承认这本书是你们出版的就行。”
“嗯?我怎么听不明白?”林大兴再蠢,此时也察觉到王庸语气不对了。
这冰冷的语气,哪里像是来谈合作的?就算寰众公司再大,也不能如此高傲吧?再说,大家不是一个圈子的,你们寰众就算国际巨头,也没资格看不起出版行业。
要知道在古代,什么娱乐行业,什么国际巨星,统统只有两个字称呼——戏子!
在文人眼里,是下九流的行当!
这其实也是不少当今文人学士的想法,看不起“下里巴人”的东西,觉得只有“阳春白雪”才够资格跟他们相提并论。
他们却没想过,《诗经》里的“风”便是当时乡下的民歌;唐诗里的白居易更是每每写诗都要读给农妇听,农妇听懂了才算成诗;宋词里诸多词曲创作之初只是为了供青楼歌女演唱;元曲明清小说更别提,彻头彻尾就是民众喜闻乐见的故事话本。
可笑的是,这些下里巴人的东西,放到现代却被他们吹嘘成了用以衬托身份的“阳春白雪”。
文艺,从来没有高低之分。
“听不明白?那我问你一件事情你就明白了。你们出版社是不是曾经去过天泰市,接触过一个叫做秦铮的人?”王庸冷眼问。
林大兴表情莫名一变。
他终于明白王庸为何而来了!其实,当初接触秦铮的不是别人,正是他!
而这次抄袭出版的书,也是他一手促成的。原因无他,因为陈庆之是他好哥们。而且陈庆之也需要这么一本有深。
两人一拍即合,就抄袭了秦铮的稿子。
林大兴本以为秦铮双腿残废,生活困难,连出家门都做不到。不可能发现这件事情的。
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你不是寰众公司的员工?你跟秦铮什么关系?”林大兴稳定下心神,没有承认,而是反问。
“秦铮是我师兄,他不方便来,由我全权代理。”
“哦,有委托书吗?给我看看。”
“……”王庸愣住了。
他一时着急直接就出门了,哪里来得及写那玩意?
林大兴一瞅王庸表情,就知道王庸没有。立马背着手道:“连委托书都没有,你说你是秦铮的师弟就是啊?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来骗钱的?再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本书是抄袭?诽谤是需要负法律责任的!年轻人!”
王庸被林大兴的无耻气得笑了。
不愧是多年厮混在文学圈里的老油条,这脸皮就是厚。
“行了,我看你年龄也不大,估计是缺钱了才铤而走险想到这么一招。这样吧,我发发善心,给你五千块钱。你走吧。”林大兴打开抽屉,从一个信封里数出五千块钱,放到王庸面前。
很明显,尽管林大兴不承认抄袭,可也知道事情闹大了不好。他想用钱收买王庸,息事宁人。
只是,面对一个身家百亿的超级土豪,林大兴竟然想用五千块钱收买王庸,简直可笑。
嗯,如果加两个零的话,可能效果会好点……
“收起你的臭钱!”王庸正义凛然的说道。
说完,心里难以言喻的舒爽。原来有一天我也可以伟光正的说出这句话!
从小到大看了那么多电视剧,里面的英雄都是这种视金钱如粪土的表情,狠狠呸反派一脸。
王庸对那种画面很向往,只可惜人穷志短,没机会亲口说一次。
今天终于可以过把瘾了!对于自己语气跟表情的拿捏,王庸给自己打一百分!
“嫌少?”林大兴不动声色,又从信封里抽出一沓。
加起来,应该有小一万了。
谁知,王庸像是演戏上瘾一样,仍然是那句话:“收起你的臭钱!”
“……”林大兴恨不得把王庸那张嘴给缝上。当这里是片场呢?
“不要不识好歹。这些钱不少了,足够你那个残废师兄活上一年了!这也就是我可怜他,换成别人,连这些钱都不可能有!”
刷!
林大兴正说着,忽然觉得脖子一紧,下一秒他就被王庸捏住衣领,提了起来。
王庸脸色不善,冷冰冰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你再说一遍!”
林大兴嘴一张,想说。可是不知为什么,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口,身体还不自主的打颤,脸色都白了。
王庸眼睛实在太可怕了,就跟一只吃人的怪兽一样,赤果果盯着林大兴。让林大兴从心底生出一股恐惧,惶恐不安。
“这……可是法治社会……你想干什么?”林大兴牙齿磕碰,问。
“想干什么?我什么也不想干,只想讨回一个公道而已!把别人心血随意拿来抄袭,你们就不觉得心中有愧吗?”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哪里抄袭了?有本事你就去法院告我们啊!”林大兴死鸭子嘴硬,始终不承认。
他也不敢承认。这件事一旦曝光,对于整个出版社的名誉都会造成重大影响,这个责任他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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