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染尘却意外地摇摇头,“不是重要与否,我帮她,是出于感激。”
“感激?”柳诗画疑惑地看着顾染尘,顾染尘和菱薇之间的事情,她听说过一些,但是却不甚了解,只知道他们关系不一般,也听菱薇提起过要报仇的事情,却始终不知原委。
顾染尘点点头,“嗯,感激,这源于左家对顾家的情谊,再无其他。”
听顾染尘这么说,柳诗画忽然觉得释然了,这情谊的背后似乎是有恩情的,若真是如此,那么这利用倒也不能怪顾染尘什么。
“如此说来,是诗画小气了。”柳诗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举起茶杯,给顾染尘敬了杯茶。
“这件事上,不是屏贵妃作何打算。不过事已至此,我希望你可以尽快离开皇宫,再参与下去,或许会惹大麻烦。”顾染尘约柳诗画,一来是想道歉,二来是想让她抽身。今日在紫金宫内,柳诗画非要救屏贵妃的举动让顾染尘有些心惊。他看得出,对于屏贵妃,柳诗画是动了真感情了,而在皇宫之中,一旦太在乎什么人,跟容易吃亏。更何况,此事已经牵扯到弑君,牵扯到赵国,柳诗画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子罢了,她承受不住这些压力。
柳诗画何尝不想置身事外,进了皇后她才知道,原来在柳家的生活也是很惬意的,平日里虽然和白氏关系不好,柳黛梦时常刁难,但那些小事她都可以轻易化解,而到了宫中,面对四伏的危机,她却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诗画不能走,这个时候,屏贵妃需要有人在她的身边。”柳诗画的眼神异常坚定。顾染尘不知道这里面还包含着一层血肉亲情,他只觉得,柳诗画这般重情重义。迟早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何必呢?你本就是事外之人,无端地被牵连进来,如今一切都结束了,就该让它结束了。”顾染尘依然劝着。虽然他知道说动柳诗画的希望十分渺茫。
柳诗画笑了笑,“王爷刚才说不能忘了左家的恩情,诗画又何尝不是不能忘记兰姐姐和屏妃娘娘的恩情呢?如果不是兰姐姐一次又一次相救,诗画早已死得不明不白。”
罢了,或许她就是这样一个善良的人。对待朋友,总是不遗余力的。
顾染尘深深意识到凭借自己的三言两语很难说服柳诗画,索性也就放弃了。
“如果你还信任我,记得,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是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顾染尘顿了顿,“另外,赏梅大会结束,处理好这些事情。想必皇上也该回京了。”
最后一句话,顾染尘说得很淡。
柳诗画的眼神忽然滞住了,显得格外无光。
回京,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分别,而且很可能是永别。
柳诗画是江南巡抚的女儿,若是柳万卿一直守着这金陵,她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开这里,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踏进京城。而顾染尘是宁王殿下,如无意外。他也很少有机会再来金陵。
小聚一场,散场居然是这样匆匆。
顾染尘这不是告别,但是柳诗画却明显感觉得到,这里面带着离别的淡淡伤感。
“这些日子。能够结识王爷,得屏妃娘娘的照顾,是诗画的荣幸。一别之后,或许无缘再见,诗画提前以茶代酒,敬王爷一杯。愿前途顺利。”柳诗画举起茶杯,一字一句说得煞有介事,好像眼下就是离别时。
顾染尘却将柳诗画的茶杯推了推,按在桌上,“我刚刚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未到离别时,我不想喝这杯茶。”
顾染尘不是不想喝,而是不敢喝,他怕这茶一旦喝了,就真的成了离别。
柳诗画笑了笑,也不再勉强,将茶杯轻轻放下,没想到,顾染尘竟也这般任性,还非要计较这茶的名堂。
不过,柳诗画也感觉得到顾染尘的不舍。
这段时间,相处的时日不长,两个人接触得颇多,几乎是共历了生死又共经了磨难。不知道为什么,柳诗画一直觉得,这段感情,或许比她想象中得要深很多,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就是那样真真切切地存在着的。
“若是没有其他事情,诗画先回宫了,这个时候,宫里想必已经乱作一团了。”出来这么久,柳诗画也免不了担心宫里的情况,算算时间,皇上该查问的,该印证的差不多都已经得到了证实,这个决定他大概也应该做出来了。杀还是不杀,柳诗画一想起这个问题便心惊肉跳。
顾染尘将柳诗画一路送回了皇宫。
刚到紫金宫的门口,柳诗画便感觉到了一种很轻松的气氛,这种气氛绝对是有什么喜事。而眼下能想到的喜事,也只有思兰绝和皇上父女相认了。
“诗画姑娘回来了,娘娘正念叨你呢。”见柳诗画回来,宫女兴冲冲地迎上来。
柳诗画见宫女这眉开眼笑的样子,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哦?娘娘回来了?兰姐姐呢?”
“兰公主正在陪娘娘说话。”宫女回道。
“兰公主?”柳诗画喃喃自语了句,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是呀,诗画姑娘还不知道吧,皇上和娘娘有一位流落民间的宫女,今日刚刚相认,整个皇宫上下都在庆祝呢。”宫女以为柳诗画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好心解释道。
柳诗画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是吗?如此,诗画要去恭喜娘娘。”
说着,柳诗画进了屏贵妃的寝宫。
一切如常,屏贵妃的寝宫里似乎并没有因为思兰绝变了身份而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