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人的恩怨?”梅拂浅冷笑了声,“是啊,在你的心里,那些都只不过是上辈人的恩怨,你现在清心寡欲,无欲无求。可是在诗画心里呢?那是活生生的人命啊,一句上辈人的恩怨,就真的可以让这些都释怀吗?如果当年的事情败露,你确定屏贵妃和诗画不会对顾家赶尽杀绝?”
“我……”顾染尘被问住了,确定吗?大概是不确定吧。毕竟这些事情的背后牵扯到的是一个家族的命运,若是没有当年发生的那一切,屏贵妃又怎么会有后来的那些苦楚呢。
若是深究起来,这事情确是顾家有错,可是那时,顾染尘尚未出生,虽然后来听母亲提起过只言片语,那些事情,关于蓝家,关于左家也关于顾家,但是其中的缘由,顾染尘知道得并不深。可不管因何而起,蓝家终是覆灭了,说起来,确是顾家有愧,上一辈的恩怨他不懂,而如今,蓝家已经了当年的辉煌,他倒是很想在这个时候补偿些什么,尽管这补偿可能是微不足道的。
想到这里,顾染尘下定了决心,“你不必说了,我已经决定了,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这件事情,我管定了。”
梅拂浅一边摇头一边叹气道,“顾兄啊顾兄,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你说你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搅合到这些事情里来,也真是想不开。”
顾染尘知道梅拂浅这么说只是担心自己罢了,他不在乎地笑了笑,“有些事,想躲也是躲不过的,你觉得就算是顾家做了缩头乌龟,其他人就真的肯放过我吗?既然都要去解决,为何不用我自己想要的方式去解决,而不是被人逼迫着去解决呢?”
梅拂浅当然知道顾染尘说得并非没有道理,可是就算是主动介入了,这局势就是在可掌控的范围内吗?即便是可掌控的。又要牵连多少人,付出多少感情,一旦最终柳诗画拔尖相向,他承受得住吗?
“你真的决定了?”梅拂浅认真地问道。
顾染尘点点头。“决定了。生活在这个漩涡里,就注定了不能平静,风波是迟早的事情,也不必贪恋一时的安宁。”
梅拂浅拍了拍顾染尘的肩膀,“好。既然如此,我一定全力以赴。我已经派人沿途去寻柳大人的,力求在他到达麒麟阁之前把他拦下,弄清楚整件事情,否则我们便会一直任沈湛天摆布。”
“多谢。”顾染尘道了声谢,其实这感谢的话本来也是不必说的,他们之间的交情远远超越了这些虚言,可是此时此刻,顾染尘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话能够表达此时此刻内心的感激。
当柳诗画再次回到巡抚大宅的时候,家里已经安静了许多。没有了之前的恐慌,大家都在默默地等着柳诗画的消息。
白氏当然不能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柳诗画身上,她也派了些人去打探消息,但是却没有什么收获。
见柳诗画回来了,白氏格外的热情,好像这么多年来,白氏还从来没有这般盼望着她回家。
“诗画,怎么样了?”白氏拉着柳诗画的手急急地问道。
柳诗画淡淡地答道,“沈湛天说父亲去了麒麟阁,去见一个故人。其他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听了柳诗画的解释。白氏魂不守舍地坐了下去,这样的消息,等同于没有消息,可是那个故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故人呢?能够让柳万卿不顾一切地冒险去麒麟阁相见,恐怕也只有她了。想到这里白氏心里打了一个寒颤,这么多年了,该来的还是要来吗?
柳诗画见白氏神色有些不对,总觉得白氏大概是知道些什么,“夫人知道爹要去见的那个故人是谁?”
白氏摇摇头。“不不不,我怎么会知道。只是麒麟阁凶险,我担心老爷的安危呀。”
柳诗画也没有再过多地追问,她知道,就算是问了,白氏也不可能轻易告诉她的,“不过,夫人,要想让爹平安无事,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可想。”
“什么办法?只要能不让他去麒麟阁见什么故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白氏有些失态,站起来死死地拉着柳诗画问道。
柳诗画亦觉得有些奇怪,安慰道,“夫人别着急。”
白氏大约是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激动,赶紧放开柳诗画,平了平心神,“哦,我是怕老爷到了麒麟阁形势就不受控制了,所以觉得我们最好在老爷达到之前把他接回来。”
柳诗画也没有拆穿白氏,笑着说道,“夫人说得没错,麒麟阁是天下第一盟,守卫森严,一旦进去了,恐怕就只有任人宰割了,我们的确不能让爹去冒这个险。”
“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主意,快说。”柳黛梦在旁边听得有些着急了,没好气地说了句。
柳诗画瞪了柳黛梦一眼,讪讪地一笑,继续说道,“据我所知,沈湛天此番来金陵,是听命于二皇子,如果二皇子可以改变主意,大概这事情还有转机。”
“二皇子?”白氏眼前一亮,虽然依旧是一筹莫展,但是这好歹也是看见了一线转机。
柳诗画点点头,“恩,所以诗画想,或许白公子能够帮上忙。”
白月腾是慕容笙身边的伴读,都说两个人的关系十分要好,但是究竟要好到何种程度柳诗画不得而知,但是既然出了这事儿,他白家还是不要置身事外的好,柳诗画提这个要求,一来是确实白月腾可能帮上忙,二来嘛,她想提前看一看在这场争斗中,白家是打算站在什么位置上。
“对,腾儿,腾儿。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