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华宫内,慧贵妃端坐在主位之上,十余名宫女太监在两侧待命伺候。
慧贵妃身穿一袭大红色滚金宫装,低垂鬓发斜插两支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手指上带着一只白玉扳指,目光如火,面色冷淡,威严之气十足。
慧贵妃出身并不高贵,父亲只是一个五品官员。当年她作为秀女被选入宫中,机缘巧合之下赢得了皇上的宠幸,后为皇上诞下一龙子,是为二皇子慕容笙。后宫是母凭子贵的地方,自从有了龙子之后,慧贵妃在后宫的地位大大地提高,加上皇上的宠爱以及屏贵妃的失势,她渐渐地成为了后宫新贵,就连皇后都要忌惮她三分,在后宫中可以说是呼风唤雨。
柳樱雪满怀好奇地走进翠华宫的大殿,华美的地毯,奢靡的装饰,让柳樱雪目不暇接。难怪天下女子大多数想做皇帝的女人,这样美轮美奂的宫殿,真的仿若做梦一般。柳樱雪不自觉地陶醉在其中,一晃神儿的功夫,竟忘记了行礼。
“啪。”一盏茶杯碎在柳樱雪脚下,吓得柳樱雪一哆嗦,再看座上的慧贵妃,脸色铁青,显然是不高兴了。
柳樱雪战战兢兢地跪倒施礼,“臣女拜见贵妃娘娘。”
慧贵妃向下看了看,也没让柳樱雪起身,饶无兴致地说了句,“唉,皇后真是给我添麻烦,净派些笨手笨脚的人来伺候我。”
柳樱雪一听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好想去反驳一句,可她终归还是忍住了。这里是皇帝行宫,尽管她贵为巡抚千金,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她还是懂几分的。
慧贵妃说罢,自顾喝着茶,没再说话,而柳樱雪依然跪在那里。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柳樱雪只觉得膝盖生疼,实在是有些跪不住了,这才壮着胆子,诺诺地喊了声,“贵妃娘娘。”
慧贵妃瞥了柳樱雪一眼,“莫非这地上的东西你在等本宫替你收拾?”
柳樱雪看了看地上的茶盏碎片,心里暗骂:你身边不是有那么多宫女呢吗?这种粗活干嘛让我做。我是来陪你聊天解闷的,又不是来给你当粗使丫鬟的。
尽管心中有这么多的抱怨,柳樱雪嘴上却不敢说出来,只好站起身来低下腰去拾地上的碎片。
“啪!”慧贵妃狠狠地拍了一下桌案,吓得柳樱雪手上一抖,一块碎片划破玉指,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本宫让你起身了吗?”慧贵妃杏眼一瞪,似乎是在冒火,直直地盯着柳樱雪质问道。
柳樱雪吓得扑通一声跪地,膝盖传来一阵剧痛,柳樱雪是柳家最小的女儿,自小集三千宠爱于一身,被全家人捧在手心里,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她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情绪,眼泪瞬间从脸颊滚落。
“呦,怎么哭了?本宫欺负你了吗?”慧贵妃见柳樱雪这梨花带雨的模样,不但不怜惜,反而更加愤怒了。
柳樱雪连连摇头,“臣女不敢。”
慧贵妃起身,一甩袖子,“哼!本宫最讨厌看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了。李麽麽,你看着她把这里收拾干净,本宫先回去休息了。”
待慧贵妃走后,柳樱雪也不敢起身,一直跪在地上,在李麽麽的监督下将碎片一点一点地捡干净,手指被划了四五道口子,她也不敢开口叫疼,只能要这嘴唇忍着,心底里默默地呼唤着快点来人救自己。
慧贵妃回到内室时,二皇子慕容笙已经等候多时了。
当今皇上,子嗣众多,但是比较得宠的只有二皇子慕容笙和太子慕容歌。太子是皇后所出,是为长子,一出生便被封为太子,而慕容笙是为二子,出生的时候正是慧贵妃得宠之时,皇上爱屋及乌,对慕容笙也是喜爱有加,后封为吴王。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让母妃气成这个样子?”慕容笙见慧贵妃的脸色不太对,凑上前去问了句。
慧贵妃摆摆手,“没什么,不知皇后安了什么心思,把柳家的四姑娘安插到了本宫身边,看见她本宫就好像看见了皇后,心里烦得不行。”
慕容笙扶着慧贵妃坐下,“唉!柳家四姑娘不算什么,柳家那个二姑娘才是令人头疼呢!”
提到柳诗画,慧贵妃立刻来了兴致,“哦?你去试探她了?结果如何?”
慕容笙不住地摇头,“儿臣让白月腾将林壑的断剑从送给柳诗画,可是据白月腾回报,这个柳诗画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你让白月腾去的?他靠得住吗?”慧贵妃把玩着自己手上的扳指,缓缓问道。
慕容笙不以为然地一笑,“那个白月腾就是一个没长脑子的书生,他不敢骗儿臣的。”
“哦?”慧贵妃抬眸,“如此说来,这个柳诗画城府够深啊。”
慕容笙也跟着叹了句,“是啊,不愧是蓝家的后人,断剑送到面前竟也能若无其事,做到滴水不漏。”
“你该不会弄错了吧?说不定她根本不是蓝家的后人。”慧贵妃将信将疑地问了句。
“林壑亲口所言难道会有假吗?”
沉默片刻,慧贵妃的脸上露出一丝邪笑,“如果她真的是蓝家的后人,我们利用她把陈年往事翻出来,安家,白家甚至是顾家,恐怕没有人能够逃脱干系,到时候皇后必然失宠,太子地位不保,那便是我们谋大事的最佳时机。”
慕容笙赞同地点点头,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喜悦,仿佛眼下他已经成功了一般,“母妃说得极是,柳诗画现在在宫里,无亲无故,恐怕眼下屏贵妃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