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院落近前,柳诗画抬头看看,眼前的院子十分精巧,但却没有名字。
无名让这院落增加了几分神秘,如那柄断剑一样,这让柳诗画更加想知道这个二皇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你是什么人?”院中守卫森严,柳诗画还未来得及抬手敲门,便被一个侍卫拦住了。
柳诗画随口答道,“在下柳樱雪,是江南巡抚四女,奉皇后之命进宫服侍贵妃娘娘,娘娘差在下来寻二爷,有要事转达,劳烦通禀一声。”
柳樱雪到翠华宫服侍慧贵妃的事情侍卫是知道的,柳诗画说得合情合理,他便也没有起疑心,“请姑娘随我来。”
柳诗画浅浅一笑,算是过了第一关,她之所以说自己是柳樱雪是怕与慕容笙的见面受阻,毕竟二皇子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在厅中等了片刻,慕容笙从门外走了进来。
柳诗画上下打量,倒是觉得他没什么不同,好像就是那样平凡,那样普通,若是在街上遇见了,一定猜不到他是一位皇子。
“臣女见过二爷。”柳诗画福了福身。
“免礼。”慕容笙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冷地说道。
柳诗画起身,低着头,不敢去逆视慕容笙的目光,这是礼数。
“母妃派你来所为何事?”
“请二爷屏退左右。”
慕容笙愣了愣,让伺候在身边的下人退下。慧贵妃派柳樱雪来传一些秘不宜被外人听到的话,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慕容笙也没有起疑心。
待仆人退下之后,柳诗画缓缓抬头,美眸直视着慕容笙的眼睛,好似要把慕容笙看穿一般。
“诗画冒险前来,只想斗胆问一句,二爷的断剑所为何意?”柳诗画的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而且坚定,毫无惧意,完全没有普通女子初见皇子时的那般唯唯诺诺。
慕容笙逆着柳诗画的目光,他这才看清柳诗画的脸,清秀之中透着美艳,不若后宫女子那般妖娆,但却带着一股让人欲罢不能的灵气,尤其是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只一眼,便深深地印在了慕容笙的心里。
时间好像断了线,慕容笙完全没有听见柳诗画说些什么,他忽然站起身来,向着柳诗画凑近了几步,一股香气扑鼻而来,让他更加陶醉。
“好香呀。”慕容笙竟不自觉地喃喃自语了句。
柳诗画长在红船之上,虽未做过舞姬接客,可也看惯了形形色色的男人,慕容笙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柳诗画一眼便看透了他的心思。
“请二爷自重。诗画来找二爷,是有要事想问。”柳诗画顿时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无助感,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面对,柳诗画笃定,这个慕容笙若不是浑人,在宫中他应该不敢做混事的。
“诗画?”慕容笙终于听清了柳诗画的话,他又向前几步,将柳诗画逼到墙角处,“你不是柳樱雪吗?”
既然无处可躲,柳诗画索性不再去躲,眸光落在慕容笙的脸上,半分不移,“臣女柳诗画,见过二爷。”说着,柳诗画再次福身。
这一次,慕容笙听得真真切切。他后退了几步,加速的心跳也渐渐地平缓下来,“你胆子倒是不小,竟然敢冒充柳樱雪欺瞒本王。”
慕容笙的语气很软,像是在发怒,但实则却没有动怒。
柳诗画捕捉到了慕容笙的语气,见他后退了,心也放下了不少,“请二爷赎罪,诗画是为断剑一事,不得不来。”
“哦,断剑。”慕容笙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退回到座位上坐好,一本正经地问道,“你知道断剑的来历吗?”
柳诗画皱着眉头,佯作不知。其实,这断剑的来历,顾染尘之前便和她说过。
“你可认识林壑?”慕容笙又追问道。
“听说过。”柳诗画淡淡答道。
“听谁说过?思兰绝?”
柳诗画心中一怔,原来他也知道思兰绝的事情,看来这个慕容笙没少在自己身上下功夫呀。
“恩,思兰绝说林壑和母亲是故人。”既然慕容笙都知道了,柳诗画也没有必要隐瞒。
“林壑死了,你可知道?把断剑交给你,是林壑的遗愿。”
“听思兰绝提起过。”
慕容笙用手轻轻抚了抚鼻子,得意地一笑,“林壑与我是至交好友,他临终所托,我不得不帮他。”
临终所托吗?柳诗画半信半疑,若是真的托付,那也应该托付给思兰绝,又为什么要托付给慕容笙呢?
“林壑生前与蓝家是至交,蓝家惨遭灭门,林壑得知消息之后自断手中宝剑,以表达寻找凶手的决心,从此九州一剑在江湖中消失,一晃近二十年,他也没有找到当年的凶手,反而赔上了性命。林壑临终前让我将此物交给你,我猜测他大概是想让你帮他完成这个愿望吧。”慕容笙接着说道。
“我?可是我和林壑并不相识,与蓝家更是毫无关系,二爷该不会是弄错了吧!”柳诗画一脸疑惑地看着慕容笙,此事既然关乎复仇,那就更加扯不到她的头上去了。
慕容笙呵呵一笑,“林壑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关于追查杀害蓝家的凶手,你若需要帮忙,我倒是乐意相助。”
“多谢二爷好意,诗画暂时应该没有这个需要。”柳诗画没有一口回绝,只是说了暂时没有需要,因为她还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或许以后,她还真的需要在慕容笙身上寻些线索。
慕容笙也没有勉强,“既然如此,柳姑娘日后若是有需要,尽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