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这一句话将凤瑱唤过了神来,赶紧吩咐她将凤珏迎了进来。
不过两月不见,凤珏瞧着好像是又高了一些,长相看着似乎也是更俊美了些,凤瑱见他坐下,也是收整了自己的情绪给他倒了杯茶笑了句:“四弟这些日子怕是很忙吧。”
“可不是,二姐走了没几日父亲就开始叫我帮他处理朝廷上的事情,说是大哥也快回来了,我现在熟悉一下,到时候能和大哥互相帮衬着。”凤珏手指修长,衬着那茶杯好像也比平日了好看了些。
凤瑱本还在想着芙蓉刚刚的那番话,可是凤珏的话刚刚说完,凤瑱的心里头就是一颤,尽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问了凤珏一句:“那你最近可有去参加什么宴席?”
凤珏一面喝着茶一面摇了摇头,可待到他咽下了茶说话的时候,凤瑱心上那颗还未来得及落下的石头就又高高挂了起来。
“何止是最近啊,”凤珏眯眼笑了笑,“父亲不是早就带着我出席各种场合了吗,不过最近尤其多一些就是了。”
凤瑱几乎要压制不住自己话里头的颤抖,捏着杯子的手几乎是青筋毕露,她低着头,不叫凤珏看出自己眸子里的情感,只低声问了一句;“那么……你可见过恭王世子?”
“见过,”凤珏拿起凤瑱桌上的糕点吃了一块,含含糊糊地说了句,“长得倒也算是好看,不过比岐山世子和白大将军就差远了,比我就更是不及了。”
凤珏本以为自己的这个笑话会把把凤瑱逗笑,谁知道凤瑱听了却是立即抬起了头来,抓住他的衣袖便说了句:“凤珏,你答应二姐,以后见着这个恭王世子,你有多远便躲多远,好不好?”
凤珏不知道凤瑱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本来见着她这般认真还想笑一笑。谁知道对着凤瑱的眸子却是怎么笑也笑不出来,最后也只好点了点头说了句:“我与那恭王世子本来就没有什么交情,二姐怎么会想起来说这个。”
“你别管了,你只要记住我说过的话就行。”凤瑱听凤珏这般说方才放下了心来。可还是担心会发生前世的事情。
前世的时候,凤珏亦是生得这般貌美,后来就是被恭王世子楚显看中,屡次纠缠而不得,那时候。整个京安城里头,没有一户人家的小姐敢嫁给凤珏。
那时候凤南苍是愁得日日睡不着觉,甚至求到了自己这里,可是赵行巍那时候哪里还肯听自己的话,便也就只能希望楚显能早日失了兴致,叫凤珏躲过这一劫。
可是后来楚显不光是没有失去兴致,反而是对凤珏越来越喜欢,因着凤珏抵死不从,居然是起了直接将其掳回去的心思,凤家势微。哪里敢和恭王世子相抗,最后还是凤珩从边关回来,救下了凤珏。
今世若是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凤瑱倒不是怕凤珏会被楚显掳回去,只是凤珏就算是生得再貌美,到底还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万万受不得这样的辱。
前世的时候,凤珏的性子就是在一次一次的事情里头给磨了个干干净净,到后来,整个人阴郁得很。若不是凤南苍和顾媚拦着,说不定早就寻死了。
是啊,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可是人言可畏。便是一人一口唾沫,也够在这京安城里头淹死一个人了。
凤珏见凤瑱又出了神,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道:“二姐在想些什么?”
“没想什么,”凤瑱抬头朝凤珏笑了笑,“顾姨娘怎么样了?”
凤珏略略鼓了鼓嘴,只说了句:“倒是没什么好不好的。日子也就那样,倒是林姨娘,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到底是没能带的住那个孩子。”
“林姨娘算起来也有七八个月了吧,怎生就没留得住?”凤瑱刚刚回来,倒是没人和她说起这个,故而一听凤珏说就是有些惊诧。
凤珏亦是叹了一句:“林姨娘见着那成形的男胎的时候几乎是整个人都不行了,父亲瞧着也是老了许多,对孙姨娘就更是憎恶,原本临近年关父亲也是打算着将孙姨娘放出来,可是见着林姨娘那……唉……孙姨娘也是自作自受。”
“三妹妹倒是被放了出来,瞧着性子也是温婉了不少。”凤瑱又想起了看起来瘦了好些凤瑶,便是随意地说了一句。
凤珏亦是勾唇一笑道:“三姐也是有法子,居然将消息递了出去,引了陆毅蔺亲自来同父亲求情,亲眼瞧着三姐被放了出来这才放心地离去,不过三姐这性子确实是好了许多,不然父亲也不可能就这么将此事揭过去。”
凤瑱和凤珏说了这会子的话,也是觉得累得很,凤珏亦是瞧出了凤瑱眼睛里头的红血丝,虽还是有好些事情要问凤瑱,不过还是起身拱手说了句:“二姐刚刚从外头回来,想必是乏得很,我就不打搅了,晚上父亲定然是要叫全家人一起用饭的,二姐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凤瑱确实是全身提不起一身力气来,只吩咐了芙蓉将凤珏送了出去,她这一路上都好像是紧绷着一根弦,待到躺到了自己床上之后才是将这根弦松了开来,好像是还未等着沾着枕头边,她就已经睡过去了。
凤瑱这一觉睡得很沉,原本是无梦好眠,可偏偏到后来,不知怎么得就又梦见了那个她梦见过好几回的场景。
这回她仍旧是在一片荒野里头回头往后看去,而对面的人也仍旧是弯弓搭箭的白启仲,那支箭也仍旧是划破了长空直直地射入了自己的心口,凤瑱这回倒是没有立即醒过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空洞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