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仲当真是没有想到凤瑱会对战场的事情这样了解,听着凤瑱的话便是微张双唇呆愣了一下,凤瑱见状亦是咳了咳说道:“我不过是浑说一句,大将军觉得有理便听一听,觉得无理便只当我不曾说过便好,不要笑话我多言才好。”
白启仲缓缓摇了摇头,直视着凤瑱的眼睛说了句:“不,我在想,若是你不是出生在大楚,如今不是在我身边而是在海寇那里。那么此次出征就算我侥幸逃脱,怕也是要损失大半的兵力。”
的确,身处海边,谁会想到对方会用火攻这一招呢?
此次征战,短则月余长则半年白启仲和楚晏都不会回来,故而此次白启仲过来也是为了提醒凤瑱一句,千万要小心着霍擎。
这霍擎虽是生得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可每次看见他的眼睛凤瑱都会忍不住打一个寒噤,听白启仲这样说也是点了点头,可她什么身份,若是霍擎当真想要暗害于她,怕她也躲不过去。
可为了叫白启仲安心,凤瑱也是点头应了下来,只说自己一定会小心,叫白启仲放心便是。
前世的时候,霍擎不也只是派人取了自己的一些血,并未要自己的命?
想到这里,凤瑱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脑中炸开,呼啦啦地点亮了好些东西,凤瑱赶紧抓住白启仲的袖子说了句:“大将军,前些日子霍擎入京的时候,是不是出手伤了一个前头军,那个前头军,是不是赵行巍?”
赵行巍虽然是受到了白启仲和楚晏的双重压迫,可他在战场之上却是立了不少的功劳,还只身入敌营救了一名副将的命。威武将军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珍惜和白启仲的战友之情,可更不能忍受埋没那些有情有义有胆识的人,故而回京的时候。便是将三个前头军的名额给了赵行巍一个,若不是霍擎那一箭,想来赵行巍今后的仕途也会坦荡得很。
饶是如此,赵行巍如今的日子也比他离京之前要好过得多了。
白启仲见凤瑱好像很是急切的样子。便颔首答了一句:“却是如此,你如何得知的?”
“我猜的……”凤瑱搓了搓手,好像是有几分紧张的样子答道。
原来一切都和自己猜的一样,前世的时候那个霍将军确实就是霍擎,那么今生。霍擎也很有可能已经和赵行巍勾结在一起了,可是自己今生,无论如何都不会叫赵行巍近得自己的身了,那么,霍擎还会再想旁的法子吗?
西秦与大楚相离甚远,自己又是这般地不知名,到底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值得堂堂西秦杀神霍擎跋山涉水地从西秦过来找自己?
凤瑱想了又想,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抬头同白启仲说了句:“还请大将军离京之前帮我查一查。这霍大将军是不是和赵行巍有来往。”
白启仲怎么看凤瑱也不像是喜欢赵行巍的样子,可这凤瑱总是对赵行巍的事情十分上心,倒叫白启仲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纵然如此,白启仲还是颔首应了句:“好,我离开之后,也会给你留一些人在京里,你有事的时候只管拿着玉佩去我府上便是,不过现如今我府上的人差不多也都认识你了,你直接过去也是可以的。”
凤瑱被白启仲一席话说得红了脸,刚欲说话便是见白启仲俯下了身来。她下意识倒退了一步上牙磕着下牙差点咬住了自己的舌头,紧张兮兮地小声唤了句:“大将军……”
“我就要走了,你当真不想我,恩?”白启仲的声音比较低。如今更是着意压低了几分,倒好像是在特意魅惑凤瑱一番,凤瑱咽了口唾沫,在白启仲灼灼目光的注视下是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整个人就呆愣在了那里。
白启仲越靠越近,呼吸之间的热气尽数喷洒在了凤瑱的面上。惹得她不由红了脸,更是咬紧了牙闭上了眼睛。
不过白启仲斟酌了半晌,终究还是将一个轻轻浅浅的吻印在了凤瑱的额头。
“我会想你的。”白启仲弯下腰来,将下巴靠在凤瑱的肩上蹭了蹭,在她耳边耳语了一句,而后还不待凤瑱反应过来,就是直接起身翻了窗出去。
凤瑱就靠在窗口吹着风,一直到看不见白启仲的身影了却还是在漫无目的地看着,今夜月色甚好,如锦缎一般柔滑的月光顺着屋顶倾泻下来铺了凤瑱一脸,却是丝毫柔不过刚刚白启仲那轻轻一吻。
想到刚刚那一幕,凤瑱便是心跳快了几分,面上也是不由得红了红,这晚风吹在面上就更觉凉了些。
凤瑱吹了半晌,方才合了窗子回到床上睡下,将被子拉至头顶盖住自己的脸,于一片黑暗之中悄悄扬了扬唇角。
第二日一清早,芙蓉便是推了门进来,凤瑱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含糊不清地问了句:“这是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的话,尚早,”芙蓉的话音刚落凤瑱便是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谁知道芙蓉下一句话却是直接将她吓得惊醒了过来,“可是岐山世子已经过来了,老爷叫小姐快些梳洗一番过去呢。”
凤瑱翻身起床,皱着眉头说了句:“楚晏?他造孽啊来这么早。”
芙蓉哪里敢像凤瑱一般随意说岐山世子的坏话,便是故作听不见凤瑱的话一般将外头的水端了进来说了句:“小姐快些起吧,奴婢给您兑了些热水,再不梳洗一会儿这水就该凉了。”
凤瑱虽是极其不情愿,可这楚晏已经是找上了门来她也不能不见,只好收拾了一番便带着芙蓉往前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