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霞山庄,前院。
一位身穿白衣的少女跛着一条左腿,一高一低地走着。
她双手端着一个竹筐,竹筐内是半框草料,看她前去的方向,正是右侧的马厩。
马厩内是一匹灰马,见有人来,晃动了几下马蹄,然后打了两声响鼻。
少女放下竹筐,拿起边上的一柄滤勺,将石槽中的残迹清理了出去,这才将半框草料倒进了石槽,最后又用木棍搅拌均了,做完了这一切,方停下手来。
那灰马低下头来,一伸脖子便叼了一把草料,然后又抬起头,“咔吱咔吱”地嚼动了起来。
少女在边上看了一会儿,突然发起脾气来,对着马骂道:“吃,吃,一日到晚就知道吃!几斤破草就让你甘心被人贱役使唤了?”
灰马没搭理她,仍旧自顾自地吃着,又打了个响鼻,差点将碎溅的腥沫渣子都喷到了少女脸上。
少女不由更怒,拿起竹筐就摔在了灰马身上,恨道:“我喂你这么大,现在连你都欺负我!”
灰马无缘无故挨了顿打骂,跳动着蹄子嘶唤了几声,歪头看了少女几眼,又扭过脖子,继续开吃。
“师妹,是什么响声?”中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名身着淡黄杏袍的道姑走了出来。
“没什么,这马不老实,不小心将筐踢翻了。”少女忙回道。
这二人自然便是李莫愁的两名徒弟,洪凌波和陆无双了。
那日杨过诈成溺死逃脱,李莫愁不知中计,第二日还雇了些人进行打捞,不过打捞的结果注定是一场空了。
李莫愁虽然有所怀疑,不过她也知水下的淤泥很深,若杨过的尸身陷了进去,打捞不着也是正常。
更何况杨过还吃了她的一颗毒药,便是真的见了鬼,从水下逃脱了。也活不过三日。
这么一想,她虽然对没能获得玉女.心经大感恼怒和惋惜,但时间一长,便忘了此事了。
不过多日前此事却又重新浮现了出来。
那日李莫愁外出办事。在酒肆中用饭时,临近的桌上坐了四名江湖人士。
这四人喝了酒,一通胡说海吹,还不时夹杂些荤言秽语。
李莫愁大感厌恶,起身正待离开时。却听得他们谈论到了英雄大宴之事。
这英雄大宴她未曾参加,便又耐下性子坐了下来,想要听听详情。
这般一听,却让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当下便疑窦顿起,发话问道:“你们说的是杨过?哪个杨过?”
那四人都喝得醉醺醺的,本来没发现她,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嗬!
这是哪里来的美貌道姑?
所谓酒壮怂人胆,那四人平日不过是些不入流的角色。便是英雄大宴上的事,也不知是听了几手传播后的消息,只会在乡野村夫面前充充脸面,好换来些恭维虚荣。
此时见得这么这么一位美人主动送上前来,也不管她道姑的身份了,便开口调戏了起来。
“呦,姑娘是在问我们兄弟话吗?不如过来喝上一杯,我再为姑娘好好解说一下?”
“就是,我们兄弟在江湖上都是有身份的人,甭管什么人什么名号都知道。姑娘只要喝了这杯酒,别说什么羊过、羊不过了,就是牛过都能给你找来!”
四个人大着舌头正起哄得带劲,就见得那道姑拂尘一甩。银丝已卷了最近一人的脖子,直勒得那人张口呜呜乱叫。
还未等几人回过神来,那道姑又回手一收,被卷了脖子那人便软软地倒了下去,却已是颈骨断折,死去了。
这下子剩下的三人立时酒醒了大半。知道碰到狠辣的主了,吓得腿都软了,想跑都跑不成,只能求饶道:“仙姑……仙姑饶命!”
李莫愁却是笑意盈盈,说道:“现在我再来问话,你们都想好了再说话,多说了一句或少说了一句,我就割了你们的舌头。”
这么残忍的话却被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来,三人只感有说不出的恐惧,哪还敢对这位美道姑再起什么心思,都是战战兢兢地回答了李莫愁的所有问话。
李莫愁问完了话,已是确定了杨过尚好好地活在世上,不但如此,而且很明显,杨过的武功已有了不可思议般的进展。
“姓杨的小子竟敢如此欺我,真是好的很啊!”她心头又窘又怒,眼光扫见还在惊恐中的三人,杀意难以遏制,拂尘再次挥出,割断了三人的脖子。
李莫愁挟怒而返,回了山庄,在见了陆无双之后,不由又起了疑心。
那杨过已是中了她的独家秘毒,没有解药又怎能好好的活着?
如此一想,她大为怀疑是陆无双偷拿了她的解药,这才使得杨过有胆量逃跑,当即将陆无双唤来逼问。
不过无论如何针刺踢打,陆无双就是不肯承认,直气得她怒火更炽,若非洪凌波求情,险些便失手将陆无双打死。
陆无双遭此无妄之灾,对李莫愁愈加仇恨的同时,却也将杨过也记恨上了。
这个臭蛋加混蛋,逃跑时不带上她也就罢了,逃跑了还连累她受难。
这件事情导致了她接下来的日子心情极度烦躁,如此才有了今日喂马时突然泄怒的举动。
洪凌波听了陆无双的话,也没有多想,随口道:“师妹,你在家看管好庄子,我出去置办些用品。”
陆无双问道:“师姊要去买什么东西?”
洪凌波说道:“师父临出门前让我再添置一个药炉,被我忘了,今日才想起来。”
陆无双心中一动,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