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凤仪的话还没有喊出,就被淹没在愈来愈大的雨声之中。
奇介雨泽带着众人悄无声息的从破败的凤凰华宇撤离,一切的痕迹都被这场雨洗刷的干干净净。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这场营救居然会是这般顺利,趁着大雨,一队人马扮作商人的样子轻易的便从长安离去。
而此时进入长安的文丞相马车却在城门口与他们的队伍擦肩而过。文丞相那个时候轻轻撩开帘子,眼皮不安的跳了几下,他望着绝尘而去的一对车马疑惑:大雨天的,还赶的这么快的路?
文丞相放下马车的帘子,并未言语,任由那个沉默寡言的车夫将自己的马车向丞相府飞快驶去。
这个时候,边塞城的一间客栈的天子号上房里,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正襟危坐的等着什么。
他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甚至连眼珠都没有动一下,他手边放着的是一大堆东齐国官员的名单,可是现在他却对这个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他心里想的念的都是那个粉嫩可爱的人儿——于欢欢,你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没过多久,房间的门被一阵气流冲开,然后瞬间又立即关上,原本只有一人的房间却在刹那间又多出来了另外一个人——血蚕丝的主人,丁秋。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准时,速度又进步了!”面具男动了动眼眸,看着对面那个见了一千次却依然无法画出她轮廓的女子点了点头。
丁秋目光没有变,表情没有变,连每一次的站姿都像是机器计算过的一般,所有的摆位手势都是一模一样,她开口道:“有疑是二小姐的小公子一路从长安出发,不久以后又遇到一个好看的男子,两人同游,在渝水周边失踪,再没有人见过两人的痕迹!”
“好看的男子!”面具男手握的紧紧的,眼中满是愤怒,他好后悔!他那次应该直接把她带走的,这样,也不会沦落到再见时,她已嫁作他人妇。
丁秋望着面具男不出声,等待着男子的下一道命令。
面具男沉默了许久,这个屋子因为两人的沉默,显得十分安静,甚至连一滴血从房顶落到地上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没有人看到丁秋是怎么出手的,只是那血蚕丝上印着光滴落的血迹证明这个女子曾经动过。
“几个人?身份是什么?”面具男缓缓动了动手,端起一直没有动过的茶杯,翻开杯盖放到自己的面前,倒了些茶水洗了洗杯子上的尘土,等着丁秋回报前去察看的结果。他对于丁秋的能力深信不疑,这么多年她跟在自己身边,从来没有出过错。
丁秋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面具男杯中的茶梗正好沉入杯底。她依旧是那万年不变的表情和目光,机械的回答:“是五王爷派来的人!尸体我已经处理好了,不过我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快查到我们头上!是属下疏忽了……”
面具男端起茶杯,轻轻将杯子表面的茶水吹凉,才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眼中倒是没有一丝怒气,相反,隐藏着一股暗暗的佩服:“容长苏不愧是容长苏,呵呵,居然这么快都查到我的头上!要是,他不是二小姐的相公,不是东齐国的五王爷的话,本座倒是愿意和这样的人交朋友!”
丁秋只是站在那里,不说话,她从来只是一把趁手的工具,也只当自己是一把工具。工具不需要过去,也不需要未来,更不需要思想,她要做的不过就是执行命令而已。
面具男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丁秋,心底升起一丝内疚,当年那些事情又像电影放映一样出现在他的眼前。可是他却没有一丁点立场去劝说,毕竟这条路是丁秋自己选的。
面具男不再说话,他只是在想那个十岁的时候就已经靠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姑娘,在想于欢欢那双通透泠剔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