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娘一瞧村里主事儿的有辈分的人都来了,顺势丢了手里的刀,噗通一下子就跪在了太公跟前。
“太公,今儿你得给我做主,要不然我真就没脸活下去了,少不得跟我娘和两个妹子吊死在门洞里。”林月娘一开口,刘氏跟月梅月娇可就都跟着跪在一起抱头哭起来。那样子狼狈的都让人不忍心看下去。
“我爹是什么样的人,不用我说,太公跟各位婶子大叔心里都清楚,可今儿白婆子非得拿了不知道谁按了手印的卖身契来让我嫁给一个鳏夫。且不说我爹是不是黑了心,被银子迷了眼,可家里除了我,那还有我娘跟两个没出嫁的妹子呢。单说在事儿还没清楚的时候,白婆子一声不吭带了男人闯进我家,万一要是眼上没把门的,出了啥事儿,谁负责?”
林月娘看着林太公,“不管咋说,这两个外村的汉子这样,跟流/氓有啥不同?她白婆子跟白寡/妇是那种招着人看的妇人,可我们娘几个却是清清白白的......”
林太公一辈子重规矩,看重村上的名声,这被人欺负到了门口打脸的事儿,可不是让他气恼的很?
“白氏,当初你带回那个寡/妇的时候,我是咋说的?”
邻家的人心思动的快,知道这事儿一时半会了不了,麻溜的回家去了长凳来给林太公坐。
白婆子缩了缩脖子,恶狠狠的瞪了林月娘一眼,最后才乖觉的跪倒一边儿。
“太公,你可不能为了护着村上的人,就污蔑我这没了男人的妇人啊。林月娘的卖身契跟婚书,是她爹林大勇画押过的。这泥印印还没干透呢,可不敢赖账啊。”
林太公瞟了一眼白婆子,也不说看卖身契的事儿,反倒是皱眉看向了林月娘。这家子人,还真是不省心的,虽然可怜,可架不住能惹事儿啊。
“我爹别的不识,但他的名字却是能写出来的,这卖身契绝对不是他甘愿写的。”林月娘绷着脸,冲着白婆子啐了一口。“再说了,就算真是我的卖身契,还没过半天,你就带了外村的汉子来闹事儿,谁能说不是提前准备好的?你自己都说了,泥印印还没干,哪能这么快去几十里远的屯子里找了人?”
这句话是说到了点子上,看热闹的人也都反应过来了,怎么说都觉得这是白婆子想空手套白狼的啊。再说了,就像是林月娘说的,林大勇两口子平日子最是老实,尤其避着白家那俩,怎么可能搭上白婆子啊。
怎么想,都是蹊跷的很。
而之前从白家门前过的那俩浇地的汉子,可就显摆起来了。人们补脑的功能是强大的,不过片刻就把事儿议论了七八分。
“林老二可忒不厚道了,早些时候,不就带了牙婆子来非得卖了月梅?”
“怪不得呢,刚刚就瞧见他跟白寡/妇在炕头上呢,大天白日的干那种不要脸的事儿,也不知道关上窗户。”
“哎呦哎,说不准这回也是林老二搞的鬼呢,惦记这人家小寡/妇,又不敢跟自家母大虫要钱,可不就干了这卖人的勾当?”
“走走走,咱们几个去白家瞧瞧去,说不准俩人还在被窝里没起来呢。”有几个喜欢打屁吹牛,又看热闹不嫌多的人就吆喝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