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兰聿的脸色再度一白。
“我恨你!我恨你!你滚开!”子兮沙哑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哭腔,剧烈的反抗着他。
当所有的画面回笼的时候,她才发现,她所有的坚持,都在他的暴戾之中被摧毁掉了。
浑身刺眼的痕迹都提醒着她,他刚才对她所做的暴行,有多么的不堪!
这样的他,跟犯人有什么区别?有什么区别?!
滚烫的泪从眼角滑落,厉声哭诉过后,她被折磨的不堪的身子顿时就像是泄了气的球那般,一下子就无力的瘫倒下来。
他双手收紧,不让她滑落在水中,而她只能任由他这般抱紧。
“我恨你,拓兰聿,我恨你……”
在逐渐侵袭而来的昏暗之中,子兮不断地哭着,指责着,心碎成片。
拓兰聿安静的抱着她,听着她的怨恨的低语,恢复了一片沉静的眸底,终是无力的闪过了巨大的痛楚。
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子兮已经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多久。
浑身的痛,依旧在叫嚣,提醒着她那一晚的疯狂。
身侧的位置冰凉一片,身旁的男人,已经不在。
子兮缓缓地坐起身,宛如机械一般走下闯,捡起自己的衣服离开房间。
打开房门,男人就坐在外面圆厅里的贵妃榻上,见到她从主卧里走出,眸光微变。
起身,他快步走向她,握住她的手,沉声提醒,“子兮,穿衣服。”
“为什么要穿?”子兮目光毫无焦距,冷冷的抬眸,声音沙哑,“反正你都看过了,做过了,还有必要穿吗?”
“……”拓兰聿微抽一口气,眸光沉痛的看着她。
“放开我,我要出去。”
拓兰聿猛地将她抱入怀中,声音痛苦的覆在她耳畔恳求道,“子兮,别这样折磨彼此,求你!”
子兮的眼睛酸涩的厉害,红肿不堪。
他说她折磨他,那他的行为呢,对她来说何尝不是更痛的折磨?
“你别碰我,拓兰聿,你别碰我了。”她受不了了,只要他一靠近,她就害怕,那滚烫如火的折磨对她来说太难以承受,到这一刻,她连自己的情绪都不会隐藏,声音透出对他的巨大惊恐。
他的一切掠夺,就像是十八岁成人礼那一晚,深深的刻入了她的生命里,关于那一切被她压在心底的伤和痛,一触即发,伴随着滚烫的泪倾落下来。
看着这样的她,拓兰聿心里就像是被刀子反复割着,疼痛的几近窒息。
她在他的怀中,一直哆嗦,颤抖,直到无力的软下来。
他将她抱起,放回了房间里。
擦去她眼角的泪,拓兰聿替她盖好被子,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过,只是安静的在一旁守护着她。
“你要够了吗?”
她沙哑的呜咽声,带着一丝苍白无力低低的在空气中化开。
拓兰聿的眉心跳了跳,薄唇依旧紧抿。
“我已经走不了了,拓兰聿,我变成这样,是不是你就开心了?”子兮睁着泪眼朦胧的双眸,满目通红的看着他,“两年前那一晚,你也是这样……你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多大的伤害,拓兰聿,我喜欢你,我愿意把我自己成为你的,可是我不接受这样的方式,你懂吗?”
“……”
“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感受?知不知道?”
听着她的话,拓兰聿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变的苍白。
两年前,她才十八岁,一直被他捧在手心里疼的她,到她成年那一刻,却是被他的毫无意识的狠冽给撕碎了。
他硬生生的将她从象牙塔里,拖入了黑暗地狱。
拓兰聿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这一刻,说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不适合。
闭上眼,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呼吸都是疼的,疼得快死了,却停不下来。
她的脸上,布满了泪水,哭的眼睛都一片模糊了,却还是不断的流泪,似是不会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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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晚十一点的时候,子兮又发烧了。
也许是身体太过虚弱,她一直都梦呓不清,拓兰聿在第一时间就将她送去了医院。
急救室里,他紧紧的抱着她,就怕一放手,她就会消失掉那般。
秦牧听闻消息从俱乐部那里赶来的时候,女医生正在为拓兰聿怀中的女子准备挂退烧点滴,但是拓兰聿一直不愿意放手,女医生为难不已。
秦牧急忙走过来,“聿,你把子兮妹妹放在病床里,这样抱着给她打点滴她会不舒服的。”
拓兰聿眸色发沉,紧紧的看了怀中的女人一会,这才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到了闯上。
秦牧眼里有着担忧,看到他这憔悴的模样,禁不住多看了一眼闯上的女人。
但是这一看,却是让他眼尖的瞥到了子兮的不正常。
她的唇瓣,似是被咬出了一些伤口,红红的一片已经结痂了。
他的呼吸一紧,忍不住顺着她的唇往下看,当看到那柔软发丝微微遮挡之下的白希脖颈时,从衣襟领口露出来的一片触目惊心的痕迹,令他不由地轻抽一口气。
他也算是个情场高手,身边不缺女人,自然是知道这样的痕迹,代表了什么。
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旁边气息清冷的男人,他的脸色苍白一片,其他的倒是没看出有什么。
秦牧眉心紧拢,忍不住拉了拉他,“你出来一会,我跟你说个事情。”
拓兰聿默默的站在那,看着闯上的人儿,并没有动弹。
半晌之后,他才转过身,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