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李四儿给了哈斯一瓶,让她走。这个是之前就计划好的,不会多给。
哈斯想多拿几瓶,她笑说:“不是我不给,是难配,您先拿回去给太后,仍按以前用量,喝完再来找我。”
哈斯叹息着带人走了。
李四儿让阿林带隆科多下去歇着,也让她喘口气。
玉柱看到李四儿又振作起来了,不禁问道:“你刚才给她的是什么东西?”
李四儿转头,讽刺的一瞥:“什么你呀我的,想要知道就对我客气点。”
玉柱抽了抽唇角,勉强弄了个笑容出来,对她说:“我那不是一时之气嘛,又不是成心的,额涅,老实告诉我你到底给那个老太婆什么东西了。”要真是献给太后的药,他们以后一定就有好处,他就得对李四儿好点。
他盘算着,眼前就像看到富贵金银,脸色很古怪。
知子莫若母,李四儿看到他这副表情,真是寒入了心底,可惜没有办法,她要是把玉柱赶出去,他就会被罗岱干掉。她以后就更没指望了。
养儿防老啊,就算指望不上玉柱,也许将来等他有了孩子会好一些呢。
李四儿抱着可悲的幻想,叹了口气:“是药,不过……”
“你放了东西,是不是。”玉柱很聪明,一看李四儿为难的脸色就知道了。他当然也立刻回忆起了岳兴阿:“我想起来了,当初岳兴阿是不是也喝过?”
是的,喝过,李四儿还给过他药方。不过,那一瓶当然是没有加过料的,只是为了取得岳兴阿信任,李四儿当初想等岳兴阿帮忙坑了佛尔果春之后,再用加过料的止咳露控制他,可惜,岳兴阿不但没有上当,还反过来坑了他们。
如今再想要岳兴阿喝这个,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玉柱也觉得好可惜,他走过来,仔仔细细的看着李四儿。在李四儿被他看得浑身发寒的时候,突然笑了笑:“唉,你为什么是我额涅呢。要是她是我额涅多好。现在我也不用跟着你们受罪了。”
那样的话,他就不会窝在这个小破院子里,而是到御前去当侍卫。也许凭着他不错的皮相和一张甜甜的嘴,康熙会喜欢他,让他当女婿。
昨夜他在南书房见着康熙的时候,真是很向往的,要是他是佛尔果春的儿子,康熙就是他未来的后爹,那是多大的好处呀。
玉柱陷入美好的幻想中,垂涎三尺。
李四儿知道是在说谁,感到一阵恶心:“想想就算了,别现在脸上让人笑话。”
“谁敢笑话我。”玉柱的脸色一正,变得很严肃也很有威胁性,他上下的打量着李四儿:“你?你敢吗。”
李四儿当然不敢翻脸,玉柱可不是从前的玉柱,她完全相信要是惹怒了他就肯定会报复。
他会很开心的折磨她,并且把这些当成完成任务。
她紧张的抱紧了胳膊,身子一偏便转过去了,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她现在不但要洗衣做饭,每天早晚还要伺候玉柱和林千儿盥洗。伺候完了他们,再去伺候玉兰还有其他人。
她就是一奴才。比奴才还惨。
能维持现状就不错了,不能更糟了啊。李四儿知道这很不容易,但是到底还是想要挣扎,想要日子好过一些。
眼下这条路也不是什么好路,但她没有选择了。
玉柱看她在想事情不回他的话,有点生气:“喂,你要不要跟你哥说一声,让他想想办法?”
他到底还是动了歪心。岳兴阿如今在宫里当差,李三在内务府待着,人脉广,或许会有机会。
李四儿紧张的看了看玉柱。如今李三还没有被波及到已经是奇迹了,因为他不在康熙眼前晃,要是再把他牵扯进来,他们就真的无路可走了。
可是,玉柱的提议好有吸引力。的确,如果李三愿意出手的话,他很可能接触到岳兴阿。岳兴阿和太后的症候虽然不同,但都是不能断根的病,身处喘症在宫里当差,随时有可能发病,要是找个机会把料下在他的药里……
李四儿闭上眼睛,幻想着有可能会发生什么。她很紧张。
玉柱哼了一声,抱着林九儿对她说:“贱婢,你最好快点动手,还有别忘了受刑的时辰,到时来找我们。你自觉点。”说罢,他亲了亲林九儿的脸蛋。跟她一起扬长而去。
李四儿心碎得什么都不想说了。
宫里也不是那么太平的。
哈斯回了宫见太后,心里很不安。她没有方子又怕没法交差,便让侄儿找人开了一个通常的方子打算蒙混过关。太后反正也不认识汉字,只是拿来扫了几眼便让她交给太医院按方开药。
哈斯窃喜躲过了一劫,把李四儿新给的止咳露献了上去。
太后打开嗅了嗅,像是和上回有点不同,但是说不上来。
哈斯忙说:“这个和上回是一样的东西,您等奴才伺候您服下。”
“嗯。”太后跟她说:“你试试看。”
啊,是要自己试药吗。哈斯纠结的倒了一点出来,品了品,见没有什么大碍才放心了。然后喂了太后一勺。
太后喝了有点烧心,然后好些了,觉得悃想睡。就跟她说:“要是有什么人来不要叫醒我,让她回去。”太后暗示的瞥了一眼。最近宫里因为佛尔果春的事常有嫔妃来慈宁宫暗示求助,很烦人。特别是那个平贵人因为是太后升上来的,常常跑来请安。
哈斯点头然后守在太后榻边。不久后听到太后发起梦呓来叫着要杀掉佛尔果春,太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