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没有责怪她为何出府,也没追问小七为何死的细节,其实他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也对,作为九千岁,是什么不能知道的。宫蔷柳扒着他的手臂,却使不出力气:“大人……”
好似明白她的所求。林潼倏然用双臂搂住了她:“不管出了什么事,只要你记住,本座一直在。”我一直在,一直都在。
宫蔷柳内心酸楚涌动,重重地嗯了一声。这是大人于她的情义,他说他会一直在。不管她失去什么,她的大人永远都不会抛弃她。
林潼让墨染夏过来照顾宫蔷柳,他狭长的双瞳,荡漾起温柔和煦,他说:“等本座回来。”
宫蔷柳知道他要去对付水门去了,她说:“她很厉害,已经死了一次,可是复活了。大人一定要小心。”
“嗯!”林潼不再多说,将宫蔷柳交给墨染夏。默契地和薄少对望一眼,二人朝着中了蛊虫的水门逼近。
墨染夏和奴兮围在宫蔷柳的身边,墨染夏查看着宫蔷柳的中毒迹象,她从小就是西域人,擅长用蛊毒,对毒药之类也有研究。
宫蔷柳靠在奴兮的怀中,目不斜视地看着大人、薄少和水门,对于自己中毒的事似没放在心上,其实是没精力去操心这些,她只关心着大人能不能顺利地杀死水门。
林潼手持着嗜血剑,他眼底猩红,戾气滋生。身上散发着阴冷诡异的气息。红衣上的蟒蛇,都仿佛要爬出来一样。
青绝府的侍卫就位,黑压压地将水门给包围了起来。
水门斜视着林潼,但见她细腻的皮肤下,有蛊虫蠕动。水门“啪”的一声打在脸上,蛊虫飞快地往她脖子的皮肤内游走,这些该死的东西,实在是太烦了。
薄少的声音清清浅浅,他勾唇道:“这是西域的血蛊,就算不杀你,你也会被吸干了血。”
水门抓了抓锁骨,但见黑色蛊虫钻了出来,又钻了进去,她看着薄少:“给我解药,饶你全尸。”
林潼双手握着嗜血剑,以冲天之势。看着水门:“你没有机会给我们留全尸!”话落。他飞身而起,嗜血剑凶猛地劈向水门。
连环三十三剑。
水门被蛊虫纠缠,那些蛊虫挠心的痒,她无心恋战,身上被林潼刺得血肉模糊。幸好,她的脸还相安无事。她最看重的是自己的脸,可是那些蛊虫在她皮肤里爬来爬去,实在太可恶。
薄少皱眉看着这一幕,他从黑色瓶子里面倒出了一只蛊王。这蛊王,比平常蛊虫大出两倍,身体是红黑色,这蛊王若是能钻入她的心里面,吸干她心上的血,她必死无疑,但是他不能保证,她死后,是否还会复活。
但眼下,就是要先将她给杀死。
这时,水门浑身,流着血,那皮肤外,密密麻麻的蛊虫钻出钻入,看得像一具尸首。水门恼羞成怒,她飞身而起,紫色广袖中释放出一圈圈的黑色毒烟,薄少喊了声“小心”,林潼冲入那黑烟中,整个身形宛若蛟龙,缠在水门的周围,嗜血剑,割破了她的脸。
水门抚摸着鲜血淋漓的脸,她是爱美之人,如今被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再看他依然倾城天下,她心中自是不会痛快。
水门紫眸闪过狡黠光芒,她改变了战略,飞身掠过林潼身边,飞向宫蔷柳那边,她要杀宫蔷柳!
薄少见水门朝着墨染夏那边飞去,心中一慌,飞身跟去,他将手中的蛊王投掷在了水门的背上,那蛊王。瞬间没入了水门的身体里面,通过她的后背,钻入了她的心脏!
水门顿觉心上一痛,身子一个摇晃,她从空中坠了下来,紫衣撒了一地,她匍匐在地上,微微喘着气看着二人。
林潼到了薄少的身边,薄少看着他,嘴角猛烈地抽搐了一下,调侃道:“这是要夫妻共患难?故意一起中毒。”
林潼睨了薄少一眼:“给本座正经点!”
薄少咳了一声:“一直很正经,从未被超越。”
林潼面色冷然,他说:“你是不是给她下了蛊王。”
薄少唇边勾勒出一抹淡漠的笑,他说:“什么都瞒不住九千岁大人啊。”
林潼冷哼了一声,目光看向那水门,只见水门痛苦地捂住了胸口,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这时,皇宫中身穿铠甲的紧卫军到了,带头人赫然是韩硕。他接到祀月教的传信,说是七王爷出事了,奉命前来却看到半死半活的水门。
韩说急忙问道:“九千岁,七王爷呢?”
林潼扫了一眼正在痛苦纠结的水门,看向韩硕道,他皱眉说道:“韩统领,祀月教水门用散魂圈,杀害了七王爷,七王爷魂飞魄散,已殁。”
韩硕浑身一僵,仍不可置信地道:“七王爷……殁了。”
韩硕来了,那皇上和太后,也应该在来的路上了。这一切,总是要有一个了结,这样也好。
水门的心口被蛊王噬咬,钻心的疼,她白着脸看向韩硕和林潼:“水门要杀的人是九千岁王妃,不是七王爷,七王爷是为九千岁王妃而死。”
林潼冷着脸,眸中浮动着地狱幽火,他阴测测地说道:“何以要杀本座的王妃!水门,你当真是好大胆子,果真是活腻了!”
水门眯着眼睛看着林潼:“她自己送上门来找死,与水门何干!”水门勾唇道:“她是九千岁的王妃,却半夜为七王爷而来,终是害死了七王爷,七王爷是为她而死----”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小乌子尖细的嗓音,从远处传来。夜,似乎,更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