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
古芩拉了拉身上的皮草大衣,深吸了口气平复情绪,“我在你们顾家待了十几年,没有名分,没有地位,生生地赔进了自己的大好岁月守活寡,外人看着像是个不要脸的小三,亲外甥见了我就想是见着仇人,每一眼都觉得我会谋害你们……十几年啊,我现在想想,这十几年我过的都不是人过的日子!”
“不是人过的日子?不是人的日子你还能死皮赖脸地待着过了十几年?”苏愔看着她一身从头到脚的装扮,依稀还能记得当年在妈妈的办公室里,拿了糖怯生生地问她吃不吃的那个小秘书。
十几年过去,物是人非改得飞快。
外表可以被美化,灵魂也自然就能恶毒。
苏愔探了下自己滚烫的额头,更不想再和她在这里说废话,“外人的确是看错你了,你在我们家,不能算是个不要脸的小三,只能算是个不要脸的保姆。”
“保姆?你说我是保姆?”古芩冷笑一声,大红色的嘴唇就像是刚饱食过的食人花,“当年是我豁出命去救了顾平川,要不是因为救他,我怎么可能顶着五个月的肚子撞到天台上,要不是为了救他,我就不会失去那个成型了的孩子,就不会失去生育的能力,就不会顶着骂名被婆家嫌弃,也就不会三更半夜无家可归,差点就被人杀了。”
“顾平川他自己说了这是欠我的,说了要补偿我,可我是为什么救他的?是因为爱啊!我爱他才豁出命去救的他,我爱他才帮他公开了当年的事,帮他和那个没有感情了的人离婚,我以为这样他就会娶我,就会和我在一起,可他却说他不爱我,在我死皮赖脸地要留在顾家之后,更是不再顾念着我的情分了……他忘了是谁救的他,也忘了是谁最爱他,都忘了……”
“我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他却把我当成了一个只冲着钱去的女人,我真心对顾瞻好,他却一心一意地怪我破坏了他的家,逼得他的姐姐和妈妈只能远走异国,他们都不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谁,都不会体谅我的良苦用心……”
她坐在沙发上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却像是沉浸在了一个自己的世界里。
苏愔现在真是觉得自己会把她放进来是真的被烧傻了,看到了她再听到她说到基金,就想到了之前的事情,想到了那盆措不及防下莫名其妙泼来的污水,失去了基本的判断能力。
她现在就是烧得再厉害也该知道古芩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对,她的瞳孔有些不自觉地涣散,就像是失去该有的焦距。
而且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
现在这个时间,现在这个时间?
苏愔努力地在脑海里回忆起上辈子的这个时间,古芩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不然她为什么会突然找上门?
而且她应该不会知道她的住址,顾瞻也不可能告诉她,那就只能是她自己到了b市,偷偷地跟着顾瞻,找到了她家?
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到底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还是……接触到了什么药品?
为什么她知道要用基金的事情来诱导她开门?
……
一堆的问题在她本就浑浊的脑海里翻滚,但她只记得上辈子在这个时候,她还一直和陆邕在商量着新片拍摄的事,直到后来追着他去了一个会所,推门看见了一个不该撞见的秘密。
后来她猜测自己猝然离世就是陆邕免得再让她有机会把那时看见的事情说出口,但其实那晚的灯光打得暗,再加上第一眼看见时的画面感冲击太强,她根本没看清几个人的脸。
苏愔正想得出神,好好坐在沙发上的古芩却突然一跃而起,直直地朝着她扑过来,“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离间我和顾瞻,要不是你抢了该属于顾瞻的基金和宠爱,我又怎么会走到今天的地步,你给我把一切都还回来!”
她扑过来的动作不是很快,中间还因为被膝上的包膈了下,膝盖磕在了茶几上重重的敲击了一声,让苏愔有时间躲开了她扑来的动作,反手把她压在了沙发上,坐住了她还在挣扎着的腿。
古芩被压住了还在不断地叫嚣着,苏愔干脆利落地在她后脖子上来了一下,彻底还了自己一个清静。
她正想去房间里拿手机叫保安过来把人拖走,刚起身走了几步,之前在浴室里所出现过的无力感又一次地把她包围住,眼前的视线在天旋地转之后一片模糊,最终归于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