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已定,天色不早了,周维民安排人收拾住处,打算在这里常住。小白楼有好几层,我们都安排住在这里。真是没想到,以前仅仅只能从外面窥视,现今有机会住进来,真是人生莫测。
周维民找人在客厅东南角简单收拾出一方空间,把黄九婴的尸体放置在那里,前面设了一桌香案,摆了香炉祭品什么的,倒也像模像样。至于那个大白茧,已被收入地下室,有待高人前来甄别。
周维民晚上设了宴席,摆在当院,把所有在这里工作的保安都叫来,大家齐聚一堂。周维民在宴席上安慰众人,告诉他们虽然老安死了,但所有人还会继续聘用,工资翻倍。席间气氛热火朝天,众人喊好,不醉不归。
我们这一桌相比之下冷清许多,鸟爷受不了寂寞,主动站起来向周秀敬酒,周秀浅尝了一口没有拒绝。这时周维民陪了一圈酒回来,喝得脸膛发红。
周秀脸色阴冷,放下酒杯,当着我们这些人,直接就说:“哥,你是不是有点过分?”
“怎么?”周维民斜眼看她,根本不拿她当回事。
周秀阴沉说:“山区的法人是我,只有我才有资格命令谁在谁走,你凭什么替我拿主意。”
周维民哈哈笑:“小妹,这不是情况特殊吗,哥也是为你好。这些保安,任职时间很长,这里的秘密都知道一些,如果不安抚住他们,谁要是出去乱说,可就惹大麻烦了。”
“那你也跟我商量一下啊。”周秀不高兴。
“好,哥哥错了,哥哥罚酒三杯。”周维民咕咚咕咚喝了三杯,直接钻桌子底下了,呼呼大睡。
周维民的秘书也来了,招呼人帮忙,把周维民扶出来,到楼上房间休息。
周秀放下杯子,站起身就走。这一桌,只有我们三人,还有空不二。这和尚我不怎么喜欢,虽然挑不出大毛病,可感觉假模假式的,别看他尽说佛语,看起来却不真诚,有点油腔滑调的感觉。
空不二也不吃饭,看都不看桌子一眼,坐在那里不停捻动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我们三个狼吞虎咽吃了一些东西,此时月上高头,有些犯困,回去休息。
我住在小白楼三楼的客房里,这里倒是挺干净,现在不能回家,最起码也得等这些事有了下文再说,我和单位请了假,做长期抗战的准备。
朦朦胧胧睡去,这一觉睡得并不舒服,不知什么时候,我打了个激灵醒了。被梦魇到,浑身难受,看看表已经下半夜一点半,我抽了根烟,坐卧不安,把烟头掐灭,轻轻推开门来到外面的走廊。
在这站了一会儿,忽然想起黄九婴的尸体,生出强烈的冲动。我走了两圈,下定决心,到一楼大厅去看看尸体。
刚走到二楼的楼口,就感觉不对劲,下面有人。
我脱了鞋,赤着脚小心翼翼从楼梯上来,不敢下的太深,藏在栏杆后面向一楼窥视。
大厅亮着台灯,光晕幽黄,只照亮了黄九婴神位附近的区域,其他地方一片黑暗。神位前站着两个人,我一看就愣了,居然是周秀和空不二。
周秀站在神位前,痴痴地看着黄九婴的尸体,空不二垂手站在旁边,捻动佛珠。
“小师父,你相信我吗?”周秀问空不二。
空不二垂头:“相信。佛家称为声闻智慧,你能听到黄前辈的声音,说明你们两个是有缘的。”
周秀咬着下唇,看着面前的干尸,说:“老安把白茧剖开,这具尸体出现的时候,我就听到了冥冥中的声音。我能感觉到,黄九婴在和我说话,虽然说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能感觉到他!”
“声闻智慧,已突破文字障,能直接感受到声语文字背后想表达的意思。周施主,”空不二道:“你有慧根啊。”
周秀转身看他:“小师父,你不会把今晚咱们的事告诉我哥哥吧。”
空不二嘴角露出一丝笑:“念因缘至此,当随遇而安,过去的就过去吧。”
他说的很晦涩,可我能听出来,他没有直接回答周秀的问题,在变相告诉她,今晚的事就留在今晚,过了今晚,他就不认账了,什么也不知道。
这是个很狡猾的和尚。
周秀是聪明人,常年混迹生意场,还参禅,聪明人说话一点就透,不用说的太直白。
周秀抿嘴笑:“我曾经见过一次干尸,还和它说过话呢。那还是在马来西亚,我一个客户的朋友是修建庙宇的,修了一辈子的庙,后来生病死了。他的妻子由此患上很严重的忧郁症,寻死觅活,后来有一天就失踪了。”她嗓音婉转,深夜讲起这段故事,非常动听,我坐在楼梯上,屏息凝神听着。
“两口子唯一的女儿就开始四处寻找母亲的下落,上报纸上电台,花了很多钱求助电视,找了整整十年,没有她母亲的下落。实在没有办法,她只能寻求非正常渠道的力量。”周秀说。
空不二微笑:“神鬼?”
“对。”周秀点头:“她去求了三太子的乩童。庙里三太子上身,告诉她,你妈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女儿着急地问,多长时间能找到,三太子竖起一根手指。女儿就猜,是一天,还是一周,还是一年。三太子不语。对了,小师父,你知道三太子吧?”
空不二道:“哪咤。”
我暗暗心惊,以前听丁文同说过三太子什么的,当时没往心里去,没想到在这里又听到了关于他的故事。
周秀说:“女儿就回去冥思苦想,怎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