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马贵芬把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
“不吃可好,还省了。”周淑兰瞅着她那样就来气,大早上的跑过来找仗打,真是够憋气的,要不是看在她是个老儿的份上,早就开口骂人了。
纪红这几年一直在外头,对家里头的这些个事不是那么太清楚,她只知道自己这个奶奶偏心眼儿偏的厉害,最是瞧不上她们这些女孩儿,说是丫头片子赔钱货,从来也没给过个好脸色。
上次马贵芬过来要钱的时候她还没回来,谁也没跟她说起这事儿,所以也不知道家里人因为这个跟老太太闹掰了,都不怎么来往了。听见周淑兰这么呛声,还怕纪以田再吃不住劲,就想着缓解也这种僵掉的局面,脸上带笑的跟马贵芬道:“奶,你怎么过来这么早,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这话音刚落地,桌子下盘着的腿就让人给踢了下。
怎么了,踢我干嘛?纪红无声的询问对面的坐着的纪岩,看她头不抬眼不睁的只顾着吃饭,半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就好像刚才只是她自己的错觉,根本没有人踢一样。
马贵芬可不领她这份儿情,昏黄的老眼狠剜了她下,教训道:“丫头片子就是能得瑟臭浪呗,瞅你脸上画吧的像个妖精似的,一看就不像是好人样儿。你妈成天的牙尖嘴利的怎么也不说管管你,出去都给老纪家丢人。”
纪红:“……”
个熊老太太,不骂上几句都嫌难受的慌。周淑兰顶顶瞧不上,拿筷子敲了下碗边儿,冲纪以田道:“你别站那碍眼,不吃就拉倒,不知道瞅你烦啊,自己一点儿数都没有吗?”
这话明着是对自己老头儿道,实际是却是在说马贵芬,纪以田也明白怎么回事儿,闷声不吭的低头咬了口馒头。
他这副做派老太太越发看不上眼儿,手指杵着他骂道:“瞅你这窝囊样,老婆能炕头汉的玩意儿,真不知道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格路种儿?”
纪以田被骂的馒头都不吃了,周淑兰直来气,忍不住又是明对他,暗对老太太一阵骂。
婆媳俩就跟那明里暗里的对骂,中间夹个纪以田,三个人就跟那斗成团儿了。
纪红都听傻了,瞪大眼睛跟那直发呆,对面纪岩面不改色的吃饭夹菜,还忘提醒下她这个姐姐:“别愣着了,赶紧吃,吃完好送我去车站。”老太太就这样儿了,每次来要是不吵几架那都奇了怪了,习惯成自然,理都不去理。
其实她这声音并不算太大,可是老太太却耳朵尖的听见了,暂停了对纪以田的斥骂,尖了嗓了紧忙道:“谁让你走的?事儿没说清楚,谁都不许走。”
纪红让她突然拔高的这一嗓子吓了浑身一哆嗦,手上的筷子直接撅出饭碗,大块稀粥喷脸上,烫的她忙拿手紧扑喽。
周淑兰看闺女伤着了,越发的来气,眼里直往外冒火,又嫌纪以田不吭声,气不打一处来,把手里碗筷往桌子上一撂,道:“这饭没法吃了,恶心都恶心死了。”看见这张老脸就想起她干的这些熊事儿,哪还能吃得下去。
纪以田嘴巴动了动,看看老太太,又看看周淑兰,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整张桌子上也就剩下纪岩一个人在吃饭,一口饭一口菜,老神在在的不得了,拨出空儿来才瞅了眼老太太:“奶奶,我跟你有什么事可说的?你年纪大了得注意了,别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发火,伤肝伤肺伤脾胃,要是一个不小心血压再高爆了表,那可是说倒下就倒下啊!”
“死丫头片子,你咒吧我呢?这真是什么妈生什么孩儿,还真就是没错说了,一窝子都是这么些个少教玩意儿。”连带着周淑兰一起给骂了。
纪岩不紧不慢的道:“奶奶说的真是对,可不就是吗,什么根儿留什么后,我们都随了我爸我妈了,我爸我妈都随了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了,少教这事儿其实也真是家传哪。”
“你——”马贵芬让她给兑囊的直艮脖儿,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狠声的道:“别以为你傍上个有能耐的大款就牛逼得瑟起来了,告诉你,这次要不把你大爷的官儿复原了,把小涛子的工作再找回来,我就跟你没完。”
这下子纪家四口算是终于知道了老太太这次来到底是想干什么了,这是来替宠爱的儿子大孙子讨‘公道’找场子来了啊。
难怪一进门就开骂,明摆着带着气儿来的。想想这都过了多少天了,才知道后反劲儿,也真是挺能忍呢。
纪红不清楚这里头的细节,小声问纪岩:“怎么回事儿,什么官儿复原,工作找回来?你找人整他们了?”大爷一家那都不能算是亲戚,这么多年也没见着点儿亲情,挨了他们老鼻子欺负了。就是纪岩回报个一二,那也是应该的,省得再老是看不起他们。
纪岩这时候也没办法跟她细解释了,只是摇了头道:“没有,是别人顺手解决的。”依着简勋的身份能力,可不就是顺手吗,一个电话的事就能搞定。
马贵芬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呢,一听这话立马翻毛呛:“说的倒轻巧,要不是你搁背后使坏,人家无怨无仇的为什么要跟他们俩个过不去?别当这么说我就相信了。”
“奶奶,你真是想多了,我也就是跟三姐说一声,根本也没找算告诉你啊?相不相信的都是这样,我也没说谎,确实就是人家一句话的事儿。”
“什么人家,还不是你不要脸傍的大款,当谁不知道想瞒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