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雁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北方的腊月天,三九四九是最冷的时候,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气,出门都能冻掉下巴。
大清早六点多钟,老纪家小饭馆里已经坐了不少来吃早饭的人,不到百来坪的屋子里,暖气烧的暖意融融,刚出锅的早饭包子热气氲氤萦绕,迎接这新一天的开始。
纪岩的早饭是一碗南瓜玉米粥,一个鲜肉包子,一碟清新爽口的小拌菜儿,两小段煎的焦黄的鱼肉。时间上比较的充裕,她吃的并不是很快。
桌子正对着店门,刚进店的客人推门第一眼就能看见这样的一幕,圆型黄面板的单人桌子前,坐着个短发少女,乌发黑眉,肌肤胜雪。一张雌雄莫辩的脸蛋儿,揉和了清隽和柔美,周身皆是安然沉静的气质,轻抬眼眸看来就觉着身边的空气都为之静止了一样,漠然垂下眼帘让人心也跟着起伏下落。
常来的老客人心照不宣的把这当成了一项福利,要是时间长不过来总觉着少点儿什么,仿佛看见小老板连饭都能多吃上一碗。
店门又一次被推开,一个身形高大冷俊酷脸的男人挟着身凉气走了进来,店里新来的服务员小高扬着年青俊秀的脸,迎着面笑着打了声招呼:“简哥来了,还是来老三样吗?”
“嗯,额外再加一份儿打包,走的时候我会带走。”
今天这位看起来心情挺不错,眉眼间都带着笑意,小高边往后走边暗忖道。还记得刚来那天,每一次见到这位正跟小老板发火呢,那横眉冷眼的瞪过来,那身的戾气差点儿没把他给吓尿了。过后才知道,这位是个什么作派,明明追求者身份,那态度强硬的堪比领了证的丈夫,但凡靠近小老板一米之内的雄性生物,尽数团灭。
当时他不过就是离的小老板稍近了一些,就让他连瞪了几眼,好在是反应的够快,迅速退离了敏感范围地带,这才压力顿减。
也是因为那次被吓,每次再看这位出现,早早打上招呼,以争取最佳好感度,减少被敌势的态度。要不说,这男人长的俊点儿也是有苦恼,尤其是工作的店里还有位漂亮好看的小老板,最主要是她身边还有这么一位擅嫉又硬气的追求者。
简勋摘了手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伸出手摸了把纪岩的小脸儿,冰凉的手指头碰到温热的皮肤,直觉让她瑟缩的往后撤了下身。
这样直觉的反应引得他低声轻笑:“很凉吧,我在外面走了一个多小时,冷坏了。”随手拿起纪岩跟前的半杯热水直接就喝。
习惯了他的这种不问而取的行为,纪岩只轻抬了下眼皮,眼睛眨都没眨一睛,咬了口手里的包子细细嚼着。
自打上次发烧住了院,回来以后她这性子比之从前越发的沉静,打个比方说,原来是见面可以跟他说十句话,现在那就改成了八句,有时候八句都未必到。
可不管是沉静了多少,这话说不说,就算是她再不乐意,简勋也是本持着自己的信念,纠缠到底,雷打不动的上赶着往前凑付。
要说原来还有那么点儿顾虑,怕再主动的过火把她吓着了,可是物流公司出了那次事后,他被叫去问了两天的话,呆在里头他别的没想,光是想着她了。这要是真的把罪名坐实了,先不说重不重判,死不死刑的,就是判上个三年五年的那也够受啊,他在里头呆着什么都顾不了,她在外头指不定就让哪个家伙惦记到手里了,等他出来那真是黄瓜菜都凉了。
这人一旦闲下来就爱胡思乱想,他是越想越担心,本来不准备动用家里老头子的关系,也破例打去了电话,很快就洗清了嫌疑从局子里放了出来。
跟黑蛟会跟吴七的梁子打那儿是彻底结下了,两面怎么相互使绊子那都不是重点,关键是因为这事件,他想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得赶紧下手,管是怎么样那都得把身份给坐实了。
“你怎么也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在外面走啊,也不知道关心关心你男朋友?”贪恋她皮肤的温暖和滑腻的触感,简勋搓了搓手掌活络了下血脉,重新又往前凑子的那只手,就着劲儿把剩下那小半个包子一口扔进嘴里。手掌仍旧不肯松开,指腹不住的抚摸着她细滑的手背。
纪岩斜了他一眼,冷声道:“松开,我还怎么吃饭?”
“没关系,我喂你。”简勋空出一只手来从小高刚端上来的盘子里挑了个最大的包子送到纪岩嘴边儿:“来,张嘴,啊——”
纪岩冷眼看他,顿了能有两秒钟,右手的筷子放下,抬手上去就是一巴掌——那个宣软的大包子直接按在他脸上,成了面饼‘吧嗒’掉进粥碗里,溅出了一滩子米粒儿。
两人这一‘互动’虽然声音不是很大,可也引来了不少人注意,不时投来好事儿的目光。
却在下一秒,直接让简勋给瞪了回去:“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吵架啊?”又凶又横的语气,配上他那酷冷的那张脸和浑身的狠劲儿,哪还有人敢跟他呛声,一个个都回过头去老实的吃自己的饭了。
这种情形也时有发生,说的再多也什么用都不顶,他该干嘛还干嘛,纪岩也懒得搭理他,起身进了吧台就往外走。
“唉,你饭还没吃完呢?时间还有的是,你着什么急
还有的是,你着什么急啊?”简勋上去就要阻拦,让纪岩一把给推开:“离我远点儿。”看见他气都气饱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