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镇往西去的主道上,远远的驶过来一辆挂着京牌照的银灰色路虎车,车上坐着两个男人都是二十六七岁左右的年纪。开车的身形稍瘦些,嘴角上翘似笑非笑,长得一副坏痞子像。副驾驶座上的男人个头略高,留着个板寸头,棱角分明的一张脸酷劲十足。车椅背上随意搭了件外套,他身上只穿了件深绿色的长袖t恤,柔软而富有弹性的面料将他精健的好身材显露无疑,微微贲起的胸臂肌并不算太夸张,只在抬手投足间可见其强劲的张力。
车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温度也调节的适中,哪怕是这样也无法尽数消除去长途出行带来的焦燥和烦闷感。
丁子浩往左打了方向盘,道:“简勋,你说齐抠儿把生意做到这种小地方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害得我们俩大老远的开车过来,等见了面儿非得好好宰他一顿不可。”
“要宰他还不容易,等得回去了叫上所有人去日料放开肚子吃,就他那抠嗖劲儿肯定得直叫唤。”简勋靠在坐椅后背上,闭了眼睛揉了揉有些抽疼的眉心。
丁子浩坏笑道:“到时候临走每个人再都打份包,他保准得哭爹喊娘。”
可能想到发小一脸的肉疼样儿,简勋酷脸上也有了几分笑意,抬头道:“我听说这次的买卖齐家老宅里的人都没插手,只齐抠儿一人张罗着,他手里能用多少钱,撑死不过两个数。他这次叫咱们过来,为的就是这个吧?”
“八成是,要不然他整得神秘兮兮,不就是怕齐家那些人再临时改了主意,有我们两个加进来,他们就算是真想后悔那也得顾忌着,掂量下自己的斤两。”丁子浩轻哼了声。
“有那么帮不省心的亲戚,齐抠儿也真是不容易。”
丁子浩斜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全家都捧着宠着,就怕不小心再有闪失,我们可都是水里深,火里热,被家里那帮子糟心的搓磨出来的人,可不像你打个雷都能疼的要死要活的。哎,说真格的,你那毛病真的治不了?”
简勋没回声,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深吸了口吐出个烟圈儿,道:“可能真是我上辈子欠了谁的债,这辈子受这份罪来还吧?”
“别扯那没用的,你还真相信啊?要我说你纯粹就是憋的,找个靓妞儿上床撒撒火,保准什么毛病都没了。哎,我可听齐抠儿那小子说了这地方净出美女,让他给你多找两个,兴许这趟过来你能碰着个对眼儿的呢?”
不喜欢这样的话题,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发小,简勋还是难免觉得厌烦,将才松些的眉头又皱拧了起来,又用力吸了口烟,转头看向车窗外的风景。
路旁掠过一颗磨盘大小的白石头,上面刻着红红的三个大字:青山镇。小县城里的平常村镇,用这样特别的方式来标名地界,也算是让人眼前一亮。这时候的简勋丝毫不知道他的未来将跟这样的小镇里的一个姓纪的小姑娘紧紧联系在一起。
青山镇街客运站旁边的纪家水果蔬菜店门前最近新摆放了一辆小吃车,上头用着热汤煮着一串串鱼肉虾丸,还有各式各样的蔬菜,分着麻辣和不辣两种口味。
如果这要是放在几年后肯定大多数人都知道,串串香的流行风刮得最盛的时候,城市里的大街小巷差不多都能见到它的身影。五毛钱一串儿,任意挑选,完全属于老少皆宜的那种街头小吃。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纪岩就琢磨着上点什么项目,思来想去的就想到了串串香,这东西简单易弄,只需要提前把汤底熬好,各种串放里头煮至入味儿就可以往外卖了。
天气冷下来,等车的人可以就着热乎劲儿来上两串,能解馋,又能取暖,一举两得。加上这东西物美价廉,五毛钱两串,买来尝尝鲜,谁也不会在乎。
可别看表面上是这样,真到吃的时候,那根本就打不住,吃了这串还想再吃下串,等到吃完了一数,十根八根木签儿那都算少的了。一个人两个人可能赚不到什么钱,可加不住这东西都爱吃啊,利薄数量上取胜,一天算下来那也真是不少卖。
就为了这个店里头又雇了个两个大婶儿,一个穿串一个叫卖,生意相当的红火。
丁子浩和简勋开车路过时,两人看到的就是一堆人围着不知是什么吃食摊子,中间冒着热乎气儿,人声吵杂,有人侧转过身子,手里拎着一把把的丸子、菜,还滴着汤水,又嫌烫又忍不住往嘴里直塞。
“这卖什么呢?”丁子浩放慢了车速,摇下车窗抻头直瞅。看过撸羊肉串撸得火星子直冒的,就没见过吃菜吃成这德行的,忍不住也想尝尝到底是个什么味儿,让这么些人围着吃?
“那就下去瞅瞅。”反正也没事不急着赶路,坐得浑身都僵了,下去走走也不错,顺便可以弄点吃的填填五脏庙。
两人把车息了火,手操在兜里晃悠着进了人堆儿,又仗着身高体型硬是抢着前面一排位置,打那热滚滚的汤里捞出几个串串来,放进大婶递过来的盘子里,浇上兑好的芝麻酱,站在一边上就开吃。
也亏得这两只都是随性惯了的,又是在这样的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这要搁在京里头被人看见简家和丁家的两位少爷站街边儿上吃五毛钱两串的地摊儿小吃,就算两人毫不在意,可不免会被别人非议。相比起来,在这里则少了这层顾虑,吃起来也更轻松自在。
“嗯,还真别说,这金针菇味儿还挺不错,麻酱调得也恰到好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