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博远坐上车后全身顿时像散架了一样躺下就不想动了。
这个样子让水月嘴角的笑意更深,老马车晃悠悠地走着。她心想,上京城呀,长这么大还没去过,不知这位小弟的出身如何,她会不会就此走运了呢?
既然要远行,水月回到村里就往车上收拾行礼,吃的穿的满满当当的理出了半车。最后还让穆博远拿出了那块玉佩,算是买下这车的价银。
水月用这块玉佩脱离了原来的夫家,车上的一切都是她的嫁妆。反正她娘家也没人了,带着嫁妆和休书跟去京城,也好过留在这里守活寡。
临近傍晚时分,马车才悠悠前行。
水月心想,此去上京靠这马车或许要走上一个月吧,希望到上京时天还没冷起来。
上京城内的秋天,一天凉起一天,董府内后花园的秋菊开得依然茂盛。
穆锦柔被董老夫人拘在家里学针线。眼下她要为自己做一双棉鞋,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冬天有多冷,可她知道这里没有雪地靴,女孩子又不能穿得太难看,这脚一定会受罪。
她很清楚,寒气大多是从脚下进入体内的,也就是说只要腿脚不冷,全身也就不会冷。所以她更有理由自己做棉鞋了。
鞋子不能太难看,那就在长筒的位置上多做点钮扣。她是知道这个时代有靴子的,可她不认为那样的靴子是一个姑娘家可以穿的。她做得很认真,在鞋子上又是绣又是缝的。七天后,棉鞋终于成型。
李嬷嬷拿着这奇怪的鞋子不住地看向穆锦柔,“小姐,这鞋子能穿?”
穆锦柔小嘴一撅,不满意道:“什么叫能穿?没看到我在上面绣了一只大花猫吗?上次做的那鞋被一把火烧了,我心疼了好几天呢。还有长筒上的缠枝花,多漂亮!我穿给你看。 ”
自己做的,当然知道怎么穿。当本朝第一双布制棉靴子规规正正地穿在脚上时。李嬷嬷终于点了头。
“还真不错。”
长裙落下,只看到一个鞋尖,走起路来也只能看到鞋面。但长长的筒却包住了脚腕直到小腿肚,走起路来还是挺舒服的。
穆锦柔微微一笑。“怎么样?”
李嬷嬷道:“好是好,就是小姐的绣工还得练呀,那可是最简单的缠枝花。”
穆锦柔嘴角一扁,“那李嬷嬷可以再给我做双好的吗?冬天时我换着穿。”
李嬷嬷什么也没说就应下了,在她看来给小姐做鞋子那是正经事。这不用说。
穆锦柔赶紧道:“两双就够了,出门穿。等会我再教你们做一种只在屋里穿的棉鞋,保管你们穿了不想再穿绣鞋了。”
她这个时候无比庆幸,好在这个时代的女人不裹小脚,要不然她可怎么哭呀。
正在穆锦柔画鞋样时,董老夫人过来了。
“柔丫头,在画什么呢?”
穆锦柔起身行礼道:“画新鞋样呢,到了冬天在家里能穿的棉鞋。”
“哦,让姨婆也看看。到了冬天,姨婆就不想出门。怕冷!”董老夫人看了半天也不明白这是什么鞋。
“姨婆,这是在家里穿的。等做好,姨婆就知道穿这鞋子有多舒服了。”穆锦柔笃定地说。
董老夫人夸了她几句,便从袖袋中取出一封信道:“这是你罗家姨婆的侄女来的信,特意让人送来的。”
“罗姨婆家的侄女?”穆锦柔纳闷了,人家的侄女跟她有什么关系?还特意来封信,真是个怪人。
在这样的心情下,穆锦柔打开了白连翘的信。
信上的笔迹清秀中透着力量,一看就不是娇娇柔柔的姑娘,而信上的遣词用句也是如此。甚至还带着点自来熟。
看过信后,穆锦柔心情也跟着越发好了起来,终于又给穆锦裳找了一个潜在的敌人,这种感觉真好。
董老夫人问:“可是白家的姑娘?听说来年入春后就来京了。”
穆锦柔道:“原先是这样的。可信上说。白姑娘想早点来,已经动身了呢。”
“嗯,如此也好。她一来咱们的柔丫头可就有伴了,若是再有那些个游园赏花的,可不许再推了。”
穆锦柔笑笑不语,不是她不愿出去玩。被多人接连警告最近最好在董家呆着,她怎能冒这个险呢?虽不知胡氏的阴谋是什么,可她不出门,胡氏就是有再长的手也伸不进来呀。
自始至终,穆锦柔都没敢跟董老夫人说自己特制的棉鞋,她怕挨罚。
董老夫人又嘱托了几句,临走前说:“从明儿开始你就跟着我学管家,平时也能帮帮你两个舅妈。”
“我……。”穆锦柔不知说什么好,学可以,可帮却是万万不能。一个弄不好,舅妈们还会以为她想管家呢,那就有嘴说不清了。
“就这么定了。今儿天不错,也别总是做针线,没事多走走,小姑娘家家的就应该蹦蹦跳跳的。”董老夫人笑道。
“嗯……嗯!”穆锦柔吱唔着答应了。
接下来她也就真的带着小花逛起了花园。
在董家就她一个姑娘家,中秋将至,两个舅妈迎来送往的总是很忙,而董老夫人年纪大了精神也不继,平时大多她一个人带着丫鬟们捣鼓各种小玩意儿。
她此时在想白连翘的信。信上说,白连翘才是秦王妃服用的生子方子的主人,只是这方子还不成熟,她也从没给过任何人。可这方子在上京城已不是秘密,要不是她无意中听到一个从上京来到江南的贵妇人说过这事,她还蒙在鼓里。
所以,她打算早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