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穆锦珮出了兴隆楼,罗飞扬才心怀忐忑地推开牡丹号房。
一进去就得了钱桂芝的白眼,劈头盖脸地指着他呵斥:“说,你是怎么跟我家珮儿认识的?你又是哪家的公子。”
罗飞扬本是不耐烦说这些的,但自从将在穆锦珮闺房里躲了几天的事给自家母亲说过后,便知道了他这样做是大大的不对,自比就对穆锦珮有了一丝愧疚。
时间一长便记在了心,加之又得到了穆锦珮要议亲的事,这丝愧疚一下子就升华了,头脑一热便来了这一出。
面对穆锦珮的母亲,他不得不收敛起先前的玩世不恭,认真面对,便一五一十地跟钱桂芝讲了。
但钱桂芝是什么人,一切向钱、权看的,听到她是原本罗家的后人时当场拒绝。并严厉地警告:“不许对外人说你与我家珮儿相识这事,你们罗家可没有男丁,这事若是让有心人知道的话,就等着再次发配吧。”
说完便无视有些愤怒的罗飞扬,直接走了。
她并非一无所知的妇人,当年罗家之事她知道的不算多,可也不少。足以做出这些判断了,总之罗飞扬跟她的女儿是万万不能扯到一处的。
牡丹号房已无人,罗飞扬渐渐地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戾气,当年罗家凭空遭了大难本就冤枉。而他亲眼看到父亲跟大哥丧生在瘟疫之下,若不是年纪还小,又被师父这些教得有些不懂世间冷暖,早就想提刀宰了狗皇帝了。
“罗兄,静心!”不知何时李易出现在他身边,轻轻一拍罗飞扬的肩头。
罗飞扬马上从即将暴走状态中退出,抹了把额头的汗道:“多谢。是我执着了。”
他也并非什么都不懂,当年之事不是凭他一人之力就能扭转过来的。杀皇帝容易,可杀了之后呢?他所有的亲人恐怕也会跟着死。
李易笑道:“非也!当年事很快就能水落石出,届时罗家与叶家的大仇必定得报。”
“多谢!罗某只是江湖中一介匹夫。此事全仰赖李兄与妹夫了。”罗飞扬再次道谢,自嘲道:“罗某惭愧,只会制个药罢了。”
李易认真地说:“罗兄万不可妄自菲薄,制药也是个大学问。只是罗兄不想恢复昔日罗家的辉煌吗?令尊当年可是寒门士子的奋斗典范。从一介孤儿不到中年就入驻六部,难道罗兄不想再续令尊的传奇吗?”
罗飞扬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劝他,连母亲都没这个想法,问:“你是说科考?我……行吗?”
李易没直接回答,问道:“罗兄心怡穆三姑娘?”
“还好。没有讨厌的感觉。”罗飞扬实话实说道,他到现还不懂心怡是个什么滋味。
“世人皆看中名利,有了功名不说有多好,至少没有坏处。相信以罗兄的聪明才智取个好名次不成问题,就算不入朝为官,也可为后代创下一片好前景。”
李易不知道为什么会对罗飞扬说这些,可能是看在叶家的份上吧。他们两家的冤屈必定会解决,到时皇帝也会给予一定的补偿,可是身份地位的不同,补偿的多少自然也不同。士农工商这些等级不是说着玩的。
罗飞扬沉默片刻道:“我今日若有功名在身的话,穆三姑娘的母亲应该就不会那么反感了吧。”
李易笑了,“正是。”
“罗某明白了。”
两人相视一笑,同盟就此达成。
在玉兰号房,胡媚儿哭得梨花带雨好不怜惜。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良家女子,不能就这么被人污了名声。
这会儿的穆守正早就放下自己的身段了,连连安慰,更是许下承诺,说是待他处理好府内之事便择日迎娶她。
如此胡媚儿才破泣为笑,重新与穆守正饮起茶来。只是穆守正心中有事,二人说了没多久便分开了。
再说穆锦柔跟穆锦珮离开之后,她便派了雪竹去平安堂取迷情香的解药。
穆锦柔怪自己没有个好鼻子,跟着白连翘也学了许久。但还是没练成闻药绝招,特别是这种味道极淡的香。
“唉,鼻子还是不灵呀。”穆锦柔喃喃自语。
同在一辆车上坐着的还有穆锦珮,闻听此言立即给了穆锦柔一个白眼,“你是狗吗?若是狗的话一定很灵。”
“……。”穆锦柔瞬间无语,真的好想将现在三姐掐死呢。怎么办?这姑娘明明很聪明,现在为何与木头般的罗飞扬有得一拼,难道这就是缘分?
回到伯府,她便看到穆博文,二人直接跟他去了怡馨院。
经过这么久的休养,孙氏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当然这全赖白连翘的药好。孙氏已将胡氏恨到骨子里,再也不复先前表面和谐的样子。这段时间胡氏被她修理得可惨了。
路上穆博文道:“人选已找到。你们怎么跟他们碰到一处了?”
穆锦柔只好干笑两声,“碰巧了。”
可不就是巧吗?谁让狐狸精跟渣爹选那样个地方呢,她不破坏实在对不起这大好的巧合。
“那香我也知道了,没想到胡氏竟然如此大胆,看来她是不能留了。”穆博文恨恨地说,这话并没有背着穆锦珮。
穆锦珮的心根本就不在这里,听到也跟没听到一样,她心里满满的都罗飞扬说娶她的话。
没办法,春天来了,小姑娘们也开始思春了!
穆锦柔是这么想的,也不担心穆锦珮,反正她都这么大了,也真该嫁了呢。只是处理胡氏?
“哥,你有把握吗?胡氏赖在那里不走,实在是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