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让荷花有种被冻毙的感觉,直到关上了房门身上的血液才像解冻了似的回暖。那眼神中透漏出的冷意不像是年方十七八的少年所拥有的,倒像是在尸山血海中走过来的一般。
荷花跟何三秋原本是江湖人,因仇家追杀而不得不隐姓埋名,是李易帮他们灭了仇家,夫妻二人因此也厌了江湖漂泊,不想让孩子们也跟他们一样过江湖刀口舔血的日子,便成了李易的手下。
本来他们还觉得李易只是出身好而已,可现在却真正意识到他们的这位小主子是凭着自己的真本事走到现在的。回去得好好跟当家的说说了,日后做事可得尽心尽力。
屋内,穆锦柔冷不丁地踢了李易一脚,“给本姑娘滚远点!”
这会的李易眼神再也没有冷意,有的只是傻乎乎的笑,用手撑住地面才不致于跌倒,抱怨道:“小姑娘家家别那么凶。”
“我呸!”穆锦柔撅嘴道:“你也知道小姑娘家家呀,你现在这样子哪里有把我当成小姑娘家家,名声都给你败坏了。”
“因此我才赶走了荷花呀。”李易抓抓头道。
穆锦柔哼道:“赶紧走,真正的大夫来了后你就走不了了。告诉你,别想着我为你保密,你们做的那些事跟我没半点关系。”
“不,你得给我保密。要不是为了你,我怎会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来警告你。”李易瞪眼道。
穆锦柔也跟他瞪,半步不让。眼晴大了不起啊,谁怕谁呀。
没多时,就听到荷花在敲门的声音,“姑娘,真大夫要来了。”
两人顿时有点傻眼,穆锦柔咬牙道:“让你走,你不走,现在好了,怎么办吧?”
李易急道:“你得想办法。”
穆锦柔突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那你必须听我的吩咐才行。”
“行,只要不暴露怎样都行。我是私自来你这的,可不能让我那些手下知道。”
“那你扮成我的丫鬟吧。”穆锦柔轻描淡写道,她是故意的。
“……。”李易脑门上顿时黑线连连。
穆锦柔冲着门外道:“荷花。你想办法拦下他们。”转而看向李易,“赶紧的!本姑娘没那个闲功夫。”
好说歹说,李易开始了他的丫鬟扮相。
门外,荷花擦着额头的汗,四姑娘可真是不知者无畏呀。不知道小主子发起火来是要人命的吗?
但她也很清楚做下人的本份,就迎向那刚刚看到的雪竹一行人。
这个大夫年纪够大,头发胡子都白了,走起路来颤颤的。雪竹等人走得也不快,小花为他背着药箱。
荷花看到小花后,就急急地跑过去,大叫道:“哎呀,小花,你这死妮子去哪儿了,不知道小姐病了吗。请个大夫也要这么长时间。”
同时抓着小花的肩膀晃呀晃,将小花晃得眼冒金星,大药箱又将她身边的老大夫拨拉在地。
“哎呀,我这老胳膊老腿。”老大夫蹲在地上起不来了。
雪竹上前扶他,荷花人长得高大,也来扶。可就是笨手笨脚地总是将人碰倒在地。
如此折腾了小半刻钟,将老大夫折腾得不行,本来好脾气的他也怒了,大吼一声:“行了,老夫还能爬起来。你们这做人奴婢的。当真是笨哪,依老夫看来,你们的主子有你们这样的奴婢,没病也给气病了。”
荷花心中有愧。连连给他行礼,“老先生教训得是,都是奴婢不好,请老先生莫怪。要不,您打我两下,消消气?”
“哼。”老大夫起身后拿过药箱自己背着。就往厢房走去,嘟囔道:“要不是王爷让我来看看,老夫才没那个时间来呢。”
众人面面相觑,原来他是秦王的人啊。
雪竹一个劲地给荷花使眼色,想问,为什么?
荷花也给她使眼色,小声道:“别问了,这是四姑娘的意思。”
小花跟胖丫的心眼实,没想到那么多,两人各自皱了皱眉便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雪竹先推开厢房的门,探头看了看,穆锦柔靠在竹椅上瞪了她一眼,“还杵在那里干吗?还不快进来跟黑竹一起收拾收拾,你们几个就知道玩,脏活累活都黑竹一个人干了。”
黑竹也就是换了女装的李易,连忙尖着嗓子道:“这都是奴婢该做的。”
雪竹一愣,但马上回过神来,将老大夫请进屋,并拦下了荷花,让她们三个望风。
荷花看她的样子顿时明了,拉着小花跟胖丫将厢房的门闭了起来。
老大夫摇头道:“我说什么来着,果然是偷懒的奴婢。”
穆锦柔扶着李易的手柔弱地起身,“有劳大夫了。”
老大夫一看她这脸色就知道是身子弱,把了脉后更加正视了这种看法,说道:“姑娘可否经常心悸?特别着急之时。又会胸闷,恨不得天天在外面才好。”
穆锦柔点点头,“老先生果然慧眼。”
老大夫提笔写方子,边写边道:“姑娘身子弱,以后万事莫要忧心,那些个不听话的奴婢打发了就是。另外,姑娘体内寒毒未清,可得好生调养着了。”
穆锦柔再次谢过大夫,“大夫真乃神医,请大夫为小女子开几副药吧。”
“老夫受人所托,自会尽力。不过,姑娘尚年幼,只要好生调养日后定会康健。”
老大夫留下药方并一小瓶他自制的药丸,说这些可以先吃着,待下山后可以抓药来喝。
穆锦柔再次谢过大夫,将药方珍而重之的收起。看向李易,这家伙穿上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