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人未遂,还敢这么嚣张?!南叶痛恨之余,很有些诧异,故意看叶天:“你就不怕我去世子跟前告状?”顾端就在屋里,告状多么地方便!
叶天却把手一背,笑道:“我不让你说出来,是为你好,你也不想想,之前想要推你出后窗的,可不止我一个!丁芷兰可是姜国府的大小姐,别说她只是杀你未遂,就算真把你推下去了,你又能把她怎样?”
南叶内心非常不甘,但却也不得不承认,叶天说的是实情,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不公平!身为奴婢,被杀也是自己倒霉,低微到有如尘埃,这大概也是西厨房的厨娘们,使出浑身解术,拼着命想要当上厨房总管的原因罢。
但,因为她无力反抗,便要保持缄默?南叶抿着嘴,抬头望了望天,没有接叶天的话。
“我最厌恶你这副样子!总是爱理不理,你以为你是谁啊?”叶天怒气冲冲地道,“反正我把话给你搁这儿,你要是把这件事情抖露出来,姜国府大小姐顶多挨顿骂,但你却是死定了!你以为东窗事发后,她还会饶过你么?!”
他以为他是谁啊?这话该她来说罢?南叶气急反笑:“既然叶公子厌恶奴婢,那就离奴婢远点罢,免得污了您的眼。”说完,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叶天被她噎住,站在原地气了半天,方才想起来,刚才他说了那么多,但南叶还是没给他一句准话啊,她这到底是想要告状,还是不敢告状?他待要追进去问,又碍着里头有顾端和陆子美,只得把满心的气愤和忐忑暂时压下,换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来,等着灵芝带了肖大嫂来,方才跟着一起进去。
南叶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见在灵芝前面,走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想必就是她娘,肖大嫂。这肖大嫂头上包着蓝头巾,长得奇丑无比,真奇怪,灵芝虽然算不得美貌,但五官尚算端正,她娘怎么却这么丑?难不成是随爹?
南叶小小地疑惑着,站起身来,给这妇人行礼,恭恭敬敬地问道:“这位便是肖大嫂?我们路过此地,同伴不幸摔伤,幸得令媛收留,实在感激不尽。(
那妇人点着头,语气听起来,很有些不耐烦:“是我,你们有什么事?丑话先说在前头,我可不给人看病,自家的事还忙不过来呢!”
“既是郎中,却不给人看病,你简直是……”陆子美亲耳听见她说不肯,气急,张口就骂。
糟了,要坏事!南叶心里一急,顾不得什么规矩,伸手把陆子美朝身后一扯,向肖大嫂赔笑道:“肖大嫂,我这位朋友着急上火,口无遮拦,还望您勿要见怪。”
肖大嫂哼了一声,明显不悦。而陆子美在南叶身后挣扎着,还要上前说话,南叶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让使他消停了点。
“肖大嫂,我们也是听说,您家这几天出了事,心里着急,所以不肯给人看病,虽然我们这里有伤员,心里也急,但却能够理解您,这给人瞧病,最关键的就是心平气和,要是心里揣着事,就算给人瞧病,也是要出事的。”南叶制住了陆子美,回过头来,继续跟肖大嫂说话。
肖大嫂大概没想到,南叶并未和一般人一样,对着她苦苦哀求,却是说出了这样一番体谅人的话,很是惊讶,看着她上下打量:“没想到,你是个懂事的,没错,我这几天为了我儿子的病,着急上火,杀人的心都有了,何谈救人?”
南叶小心地问道:“敢问令郎得的是什么病?”
肖大嫂把手一摆:“这里是穷乡僻壤,你少要跟我文绉绉的,我儿子也没生什么大病,就是肚子里生了虫,每餐吃得比大人都多,却愣是不长肉,瘦得都不成形了。”
肚子里生了虫?那真不是什么大病啊,就这个,就能让肖大嫂连病也不给人看了?南叶正奇怪,忽地瞅见门边的一个小男孩,顿时不作声了。
那小男孩至多不过三岁,生得面黄肌瘦,皮包骨头,感觉轻轻的一阵风,就可以把他吹走。原来肚子里生虫,竟能让一个人瘦成这样,南叶还是头一回见。也是,山中的饮食,肯定不比国公府有营养,本来能吃饱就不错了,哪里还经得住虫子来抢?
南叶沉默了一会儿,却又奇怪:“您不是郎中么,给他喂点驱虫的草药,不就行了?”她说这话时,心里十分忐忑,生怕肖大嫂说出诸如我不会驱虫之类的话,她可就要望天了,连个寄生虫都不会驱的郎中,还能指望她治好顾端的腿伤?
还好,肖大嫂并未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回望着那小男孩叹气:“喂有什么用,他才三岁,不懂事,怕苦,一喂就朝外吐,我给他硬灌进去,他却全呕了,喂一次,呕一次,不但滴药不进,反倒把胃给呕坏了。”
肖大嫂说着说着,竟抹起了眼泪来,看样子,这小男孩病得非常严重,虫子极旧不驱,也是会要人命的。
陆子美被迫缩在南叶身后,实在是忍不住,探出半个头来,问肖大嫂道:“到底是什么药,竟能苦到这份上?”
肖大嫂一听他说话,就不高兴,黑着脸骂:“是,不过是些使君子,算不得特别苦,但他只是个小娃娃,你能跟他讲道理?他把药呕出来,自己也并不情愿,难不成我还能揍他一顿不成?!”
好家伙,这郎中不给看病,脾气还不小,陆子美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恨不得上去揍她两拳,把她打成个猪头,看她还给不给顾端瞧伤,但他才生出这个念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