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断红煨海参做得成不成功,很简单,一闻,二尝,闻起来没有腥味,吃起来没有沙,且烂熟入味,便算是道合格的红煨海参了。”南叶耐心地讲解道。
“那烧鹿肉呢?”香秀指着第二列菜又问。
烧鹿肉是成国府的作品,南叶远远地看了看,道:“鹿肉和海参恰恰相反,本身已是鲜嫩非常,烹饪时稍加调料,尽力保持肉质的原汁原味便可。这两道烧鹿肉,从色泽上来看,水平都不错,至于谁做得更好,就得靠主子们去尝了。”
南叶并未因为恨着朱云霞,就刻意贬低她的菜,香秀听了,十分佩服,无论大家厨艺如何,至少在做人上,朱云霞他们,统统比不上南叶。
南叶接着说起了第三列菜,这两道,是英国府所出,乃是两盘假蟹,因香秀和深冬都没有做过假蟹,她便讲得详细些:“假蟹,顾名思义,并非是用螃蟹做的,而是拿两条煮熟的黄鱼,去骨取肉,切成大块;再拿四个生盐蛋,搅匀备用。
油热下黄鱼,稍稍煎炒,倒入鸡汤烧滚,再下盐蛋搅匀,加香蕈、葱、姜汁和料酒起锅,吃的时候,再根据各人口味,稍稍蘸点醋。”
香秀认真把烹饪方法记下,又道:“听起来倒是挺好吃的,但咱们世子不吃鱼,夔国府的高分,他们是得不到了。”
虽说不吃鱼,是顾端自己的问题,但作为一名厨师,了解评委的喜好,乃是必须要做的功课,在这一点上,英国府的确没做到位。南叶借此提醒香秀和深冬:“我们无论斗菜赌菜,还是参加这样的比赛,都得先把功课做足,了解食客的喜好,避免犯英国府这样的错误。”
香秀连声称是,深冬虽然有点心不在焉,但也跟着点了一下头。
南叶接着说下面那列齐国府的菜,两盘焦鸡:“所谓焦鸡,顾名思义,外皮一定要酥脆,不然当不起这个‘焦’字。但若一味追求油炸,又未免落了俗套,所以较为上乘的做法是,先把肥母鸡洗净,加猪油和茴香,整只下锅去煮,待得煮到八分熟,再捞起来沥干,拿香油炸至外皮焦黄。
原先煮鸡的原汤,也不要丢,继续熬浓,用秋油、黄酒和整段的葱收起,做成一碗原卤。临上桌时,把炸酥的鸡片成薄片,原卤或直接淋上去,或拌入鸡片,或作蘸酱都行。”
原来焦鸡的做法和假蟹一样,都挺复杂,香秀听得入了神。
焦鸡下面的,是两盘野鸡卷子,乃是平原候府的参赛作品,这道菜很简单,将野鸡胸脯肉剔下来剁碎,过清酱,拿网油包好,上铁奁烧熟即可。 [香秀和深冬都见过,南叶便没细讲,略略带过。
接下来是两碗野鸭团,出自永康侯府,这道菜也很简单,细斩野鸭胸脯肉,加猪油和淀粉,调揉成团,最后拿鸭汤煮熟就行。这可是永康侯府的菜,居然如此简单?南叶觉着奇怪,道:“永康侯府家的三小姐,不是最为挑剔么,怎地却选了个毫无特色的菜?”
香秀撇了撇嘴,道:“听说有一回,我们世子上他们府里做客,席间吃了一道野鸭团,很是喜欢,他们三小姐就惦记上了,连厨房管事赛都特意挑了这个菜。”
南叶忍不住地笑:“你竟连这种八卦都知道?”
香秀满脸的不高兴:“她们见我们世子长得俊,学识又好,一个二个都爱献殷勤,我当然要打听清楚了。”
哎哟,怎么忘了顾端是香秀的偶像了呢,在她眼里,任谁都配不上顾端罢。南叶笑着摇了摇头,把目光投向了最后一列参赛作品。
那是两碗热气腾腾的神仙肉,也是两碗截然不同的神仙肉,一眼便能瞧出分别来,严格点说,甚至就不是同一道菜。
不知参与评选的主子们,是会以原创者王大梁的做法为标准,还是放宽要求,只求美味可口呢?这不仅仅是她们同王大梁之间的竞争,更是同其他六府的竞争,要说不紧张,那都是骗人的。
香秀不再发问,也没再说话,只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鹿死谁手,花落谁家,便在这一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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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乐声已起,身着鲜艳薄纱,化着精致妆容的舞女们,随着曲调翩翩起舞,或将瓜果抛至空中,再一个漂亮地跃身接住;或手执雪亮小刀,一面跳着胡旋舞,一面把一只苹果,削了个干干净净。
台下的主子们,一面品尝各府菜肴,一面欣赏台上的表演,倒也气氛融洽,个个脸上都露出满意的表情来。
曹三娘先在底下,把主子们的反应看了一清二楚,再才高高兴兴地上了台,长舒广袖,柳腰轻摆,跳着为这次厨房管事赛特意编的新舞,开始做神仙肉。
粉团担心表演的效果,特意买通了一名姜国府的下人,躲到贵宾席旁边偷听。
恰逢此时,齐国府世子在问顾端:“这就是那天斗菜的曹三娘?她的舞,真是跳得愈发地好了,我们府的厨娘,要是个个都有她这身本事,我每餐必得多吃两碗饭。”
粉团听到这番赞赏,心花怒放,终于放下了心来,只等曹三娘下台后,好好地告诉她。
参赛的十四道菜,各自分出一半,送去给未亲临现场的主子们品尝,在场的年轻主子们,也都捧着小碟,或瞧颜色,或品滋味,每个人都专心得很。
不过,有资格给每道菜评分的,只有夔国府世子顾端,英国府世子石珂,成国府世子陆丰逸,姜国府世子丁斌,齐国府世子汤贤,永康侯府世子周柏,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