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叶看了看地上的一滩狼藉,再看看气急败坏的绿萍,垂下头,没有作声。 [
“怎么,心虚了么?恨这条狗坏了你的好事?”绿萍见她如此,愈发来劲,声量也骤然拔高,“要不是这条狗,躺在这里的人,只怕就是我了罢?”
一众丫鬟婆子安慰她:“绿姨娘怀着少爷呢,福大命大……”
正说着,二夫人小虞氏扶着老太君虞氏,出现在了房门口,显然,是刚才她们七嘴八舌说话的时候,绿萍的丫鬟去叫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小虞氏看了一眼地上,冷眼扫过屋中众人。
“夫人,夫人,南叶要害我,在给我做的鸡粥里下了毒,要不是刚才翻了碗,有条狗跑进来舔了,这会儿死在地上的,就是我和小少爷了!夫人,老太君,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啊!”绿萍捧着肚子,跪倒在小虞氏面前,哭天抢地。
看她面色惨白,想是腹痛难忍,偏还要哭着喊着求小虞氏作主,也真是难为她了。南叶瞥去一眼,还是没做声。
“贱婢,还不跪下?!”小虞氏听了绿萍的话,不分由说,冲着南叶一声大喝。
南叶抬起头来,满面惊讶,疑惑着朝前走了两步,但并没有照着去做。
小虞氏气得脸色都变了,对虞氏道:“老太君,您瞧瞧,这贱婢意欲谋害绿姨娘,还违抗我的命令,简直是要翻天了!”
“这可是二房头一个儿子,你居然就敢谋害?”虞氏满脸悲痛,说完又去骂小虞氏,“你明智她们二人有过节,还偏让南叶去熬这碗鸡粥,万一绿萍真有个好歹,该如何是好?”
小虞氏忙辩解道:“媳妇并未想让南叶zuò_jī粥,只是绿姨娘突然想吃这口,而咱们府会zuò_jī粥的,只有南叶,所以才派了她的活儿。”
又是只有南叶?为什么这么多菜,都只有南叶会做?他们为了这个,受制于她的地方还少么?!虞氏听了这话,心中添堵,把手一扬,道:“虽说这府里是大夫人当家,但而今证据确凿,又事关二房子嗣,我看就不必知会她了,直接把南叶拖去柴房,乱棒打死。”
小虞氏带来的几个婆子,早已虎视眈眈,这会儿听得虞氏一声令下,马上冲到南叶跟前,反剪住她的胳膊,要朝外头拖。南叶也不抵抗,只是看了看还在地上跪着的绿萍,讥笑道:“二夫人也没多在意这个儿子嘛,绿姨娘都疼成那样了,还让她跪着,万一有个好歹,可跟我没关系。”
她这话一说,本来没觉得怎样的绿萍,脸上马上就不好看了。
小虞氏好一阵尴尬,她刚才光顾着落实南叶的罪名,竟忘了叫绿萍起来了,这要是传到二老爷耳朵里,再经由绿萍吹吹枕头风,估计二老爷又得给她脸色瞧了。这个南叶,真真可恶,都死到临头了,还要挑拨离间一下子,小虞氏恨着,朝她恨恨地瞪了一眼,并吩咐那几个婆子:“重重地给我打,谁要是打轻了,下个月的月钱就别想领了!”
南叶看了一眼绿萍的肚子,她这会儿已被丫鬟们扶着起来,躺到榻上去了,正咬着一块帕子忍痛,看这样子,今天是要生了。她随着婆子们的脚步朝外走,再次开口:“绿姨娘今儿就要生了,只怕不好见血光,到时若因为我的死,冲犯了小少爷,二夫人岂不是又要把这笔账,算到我的头上?”
小虞氏听了这话,有点犹豫,虽然她不在意绿萍的死活,但这个儿子,她还是想要的,不然二房无后,将来连财产都要充公,下场不知有多凄惨。
而虞氏比她更在意,几乎是马上就改了主意:“别去柴房,直接绑到庄子上再动手。”
原来还是要她的命,只不过换个地方,南叶直觉得阵阵心凉,唇畔露出一点嘲讽笑容,道:“老太君,二夫人,为什么要绑奴婢去庄子上?”
“你居然还有脸问为什么?”小虞氏被她气到心窝疼,“你下了毒的那晚鸡粥,还在地上呢,你瞧瞧那已经死透的狗,你敢说这鸡粥里没毒?!”
虞氏更关心南叶死后,顾端的态度,补充道:“你这是罪有应得,怨不得旁人。”
南叶满面无辜:“鸡粥里有没有毒,奴婢不晓得,这鸡粥又不是奴婢做的。”
什么?!不是她做的?!小虞氏惊愕看她,满脸的不相信:“你为了脱罪,真是什么谎话都说得出来,倘若这鸡粥不是你做的,为什么却是你送来?再说了,放眼整个夔国府,也就你一人会zuò_jī粥而已,你说这鸡粥不是你做的,谁信哪?”
她为了确保这道菜,一定出自于南叶之手,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鸡粥唯有南叶会做,全府皆知,她岂能赖得掉!
南叶满面委屈:“二夫人,奴婢原本也以为,鸡粥只有奴婢一人会做,谁知咱们西厨房能人辈出,而今含雪也会做了,所以马六嫂指派了她去。这碗鸡粥,就是她做的,只因她送到半路上,突然有事,所以托奴婢代她送来。二夫人,奴婢接手鸡粥后,一路上都有正院的丫鬟婆子盯着,可没机会在这上头动手脚,所有正院当差的婆子都可以作证的。”
从衡清轩到二房院子,她走的都是大道,的确是置身于众目睽睽之下,没机会动手脚,这一点,没什么值得怀疑的。
小虞氏的脑子里,轰的一下,有点失去思考的能力,这鸡粥,怎么成了含雪做的了?她派去西厨房打探消息的人明明告诉她,整个西厨房,只有南叶师徒三人关在小灶间里,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