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马上被派往临风阁,南叶非常配合,大开院门,随她们搜寻,但搜来搜去,什么也没搜着,至于翠云说的那片草地,直到草都拔光,都没见着什么小瓷瓶。
小瓷瓶呢?为什么没见着?!她明明丢到草丛里了,而且没有半个人看见。翠云听见丫鬟婆子们的回报,额头上不由自主地沁出了汗,尽管这是在大冬天。而丁芷兰的心里也开始发慌,她很想仔细问问翠云,但当着众人的面,却又不方便,只能强忍着。
丫鬟婆子们还顺路把南叶带了来,方便顾慧芝等人当面审问。
顾慧芝极想偏袒南叶,但这么多人看着,想偏袒也偏袒不了,只能硬着头皮问她,翠云对她的指控是否属实。
南叶表现得非常愤慨:“就凭翠云一句话,什么证据都没有,便能断定奴婢是真凶?这未免也太过于荒谬了!既然带毒的猪四件儿是她做的,就该上她屋里搜去,跑到奴婢的临风阁乱翻有用么?”
的确没用,这不是什么都没搜出来?顾慧芝越听越觉得有道理,马上派人前往翠云的住所,结果当真从她的床底下,搜出了一只空瓷瓶,里头还有几滴残余的液体,当那液体当着大家的面,滴到地上,马上又毒死了好几只蚂蚁。
不是南叶做的!南叶是被冤枉的!顾慧芝大松一口气,懒得深究翠云明明是在西厨房下的毒,空瓷瓶为什么却跑到住所去了,当即下令:“真相大白,证据确凿,翠云投毒,意欲谋害姜国府大小姐,罪该万死,来人,把她拖入柴房,待我禀明母亲后,乱棒打死!”
马上便有膀大腰圆的婆子上来,押了翠云就走。
翠云吓坏了,朝着丁芷兰的方向尖声大喊:“奴婢是被冤枉的!丁大小姐,奴婢好容易得了给你做饭的机会,得以逃脱洗衣房,怎么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丁芷兰马上道:“翠云说得有理,她不可能害我。”
顾慧芝点点头,道:“丁大小姐说得对,此事应该另有隐情,你放心,我会建议我母亲,对她严刑逼供,誓让她吐露实情。”
严刑逼供?万一屈打成招怎么办?丁芷兰还要再分辩,顾慧芝已不高兴,催着婆子把翠云押下去了。
虞素妞瞧出顾慧芝的态度,马上帮腔:“顾大小姐都已经说了,一定会为你查出真凶,你还指手画脚作什么?真当这是你的姜国府了?”
丁芷兰大怒:“我差点就被毒死了,我是受害人,难道发表意见都不行了?!怎么就成指手画脚了?!”
虞素妞撇了撇嘴:“你自己挑的厨娘,给你下了毒,能怨得着别人?”
丁芷兰张口结舌,不知反驳什么好,只得忿忿地坐下了。
南叶见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冲她们福了福,转身离去。
虞素妞寻了个借口,追上了她,小声而急切地道:“你不是说,只要我今日设宴,姜国府大小姐必死么?怎么受罚的却是翠云?”
“表小姐急什么。”南叶脚步不停,表情平静,“翠云,只是第一个。”
第一个?听她这口气,接下来,还有第二个,第三个?虞素妞微微发愣。
南叶看她一看,道:“表小姐的目的若还未变,就赶紧回去,留住她们,继续吃酒,不然宴席散了,可就什么都办不成了。”
对哦,出了这样的事,她们估计都是怕她难堪,才勉强还坐着,如果她再不回去,肯定都散了,虞素妞顾不得再说,连忙回牡丹亭去了。
南叶回到临风阁,香秀正在门口翘首以盼,见到她来,葛云从房顶上跳下来,一拍香秀的肩膀,道:“我说没事罢,就你瞎紧张。”
“你是没见识过姜国府大小姐的脾气,我能不紧张么!”香秀一面说着,一面上前拉过南叶细看,生怕她挨了打,受了苦。
南叶抬脚朝里走,道:“我没事,翠云已经被关进柴房里去了。回头你去问问大小姐最近想吃什么点心,我做给她。”顾慧芝有意偏袒,她看出来了,不然就算能证明清白,也得费上半天口舌。
没事就好,香秀点点头,和葛云一起,跟着她进了厨房。
葛云拿了火钳,去翻灶里埋的山药,笑道:“光天化日之下,翠云居然敢上临风阁来栽赃,当我是瞎的呢,她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去捡了那小瓷瓶,拿来给你了。”
“那小瓷瓶是翠云故意丢的?怪不得你让葛云扔到她住处去!”香秀恍然大悟,这才弄明白整件事情。
深冬嫌葛云把灶膛翻得乱七八糟,将她赶走,帮她把山药夹出来,道:“翠云真是死性不改,怪不得南叶说,当初就不该放过她!这回,她总算是咎由自取了!”
香秀咬牙切齿:“肯定是姜国府大小姐指使她这么做的,可惜,姜国府大小姐变聪明了,晓得用这样的法子,即便事情败露,她自己也一点事都没有,罪责全在翠云身上。”
可不是,她现在还逍遥法外,在牡丹亭上吃酒呢!深冬亦是忿忿不平。
“你们都别气,有人比咱们更急……”南叶望着窗外摇曳的椴树,唇角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谁会比她们更急?福宁郡主么?肯定是她!她派出去的死士,只是死了而已,又没有毁容,万一夔国府和姜国府双方对质,把死士的尸体一抬出来,恰被人识出真实身份,就会把她暴露。
一个反贼的女儿,好容易住进夔国府,却被发现,是当日劫车的主谋,她哪里还会有活路?所以,唯有赶紧把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