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妈妈关键时刻,真有两下子!康氏满意地看了桂妈妈一眼,接过话来:“广元,快命人放了芦芽和汪妈妈罢,小心弄巧成拙,反而越来越说不清了。”
好像严刑逼供,的确达不到证明清白的目的,但放了她们,又难消心头之恨,顾端想了想,叫来丫鬟:“让柴房的人停手,但不许放她们出来。”
丫鬟领命而去,但康氏还是很紧张,这关在柴房,仍旧是一种惩罚,万一御史们揪着不放,还是会对顾端的前途,造成很大的影响啊。
但顾端此时心烦意燥,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她只好心事重重地扶着桂妈妈的手走了。
该如何让南叶相信她呢?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应该是请两个德高望重,又有经验的管事妈妈,去检验芦芽是否仍是处子之身罢?可是,他不敢赌,万一检查的结果,是芦芽已非完璧,那他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要不,等待会儿天黑后,私下对汪妈妈用刑,逼着她讲出实情,并弄清她撒谎的原因?可是,她真的会说么。
还有芦芽,跟随她多年,向来懂事,这次究竟是怎么了,是否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
顾端心乱如麻地想着,无意识地踱着步,不知不觉地,人就站在了南叶住处的院子里。
此时夜幕已降临,天空繁星如尘,正房西屋里点着灯,窗上清晰地映出南叶纤细的身影。她垂着头,蜷着身子,似是缩在床边,看起来可怜极了。
顾端的心,一下子就揪紧了。
他心爱的人,他做梦都想娶回衡清轩,捧在掌心里呵护的人,却在因为他,伤心落泪。
顾端站在窗前,痴痴地看着,不敢进门,却又不舍离去。
突然,窗上的影子动了一下,顾端一时慌了神,不自觉地朝后退了两步。
过了一会儿,南叶出现在厅门前,同他隔着一道屋檐,凝目相望。
“南叶!”顾端轻呼出声,却是语带凝噎。
终究,他无法面对南叶伤心而又暗含期盼的目光,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去。
但才走了两步,手就被南叶拉住了。
南叶的手,小巧而柔软,带着初夏微微的热度,顾端内心故作坚强的那一块地方,突然就轰然坍塌,无以遁形。他猛然转身,把南叶紧紧搂入怀中,头埋在她的肩膀里,心痛难忍,声音嘶哑:“南叶,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用,我没法证明自己……我竟然无法证明自己,是否收用过芦芽……但是,南叶,我从来没有违背过我的承诺,我没有收过任何通房,包括芦芽……南叶,我真的不想失去你,相信我好不好,南叶,相信我,相信我,相信我!”
顾端越说心越痛,把南叶越搂越紧,像是要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才能让自己安心一点。
突然,耳畔飘来一句轻飘飘的声音,但却清晰无比:“好,我相信你。”
顾端愣了一下,惊喜若狂,猛地握住南叶的肩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南叶,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我相信你。”南叶伸手抱住他的腰,踮起脚,轻轻地吻了他一下,“刚才,我反复问自己,通房的事,我该相信汪妈妈和芦芽,还是相信我爱的人,我想,我应该选择后者,不然没道理。”
“南叶!”顾端激动得语不成声,紧紧抱住南叶,深深地吻了下去。
原来天大的难题,在信任面前,都会迎刃而解。
原来再艰险的荆途,在信任面前,都不值一提。
原来爱情和信任,从来共生共存,永不言弃。
璀璨的星空下,两人忘情相吻,深情相拥,好一时方才渐渐平静,凝神而望,甜笑出声。
顾端紧搂南叶在怀,轻声问道:“那汪妈妈和芦芽,我交由你来处置,好不好?”
“好。”南叶满口答应,“就当我这世子夫人上岗前的演习,练练手了。”
顾端的心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过,完全不想再理会什么通房的事,只记得叮嘱南叶:“随你怎么练手,但务必问清楚,还我清白。”
南叶忍不住笑了:“从来只听说姑娘家力证清白的,还从没见过大男人提这样的要求。”
“那是,我可是为了你,守身如玉呢,怎能让我背这样的黑锅!”顾端想起汪妈妈和芦芽联手污蔑他,心里头还是很气,就是因为她们,才害得南叶和他起嫌隙;就是因为她们,才惹得南叶伤心落泪,实在是太可恶了!
要不是因为南叶相信他,这事儿还不知闹成什么样子呢!
更让人痛心的是,芦芽是自小就服侍他的丫鬟,他有多信任她啊,她怎么能这样对他!
南叶心里也不好受,她一向示芦芽为好友,什么新菜都少不了她那份,芦芽也帮过她不少忙,这人哪,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两人默默地相拥,寻找着彼此身上的那一点温暖,直至夜幕深沉,还舍不得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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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南叶梳洗完毕,径直去了柴房。
顾端早命人来打过招呼,看守柴房的婆子见了她,点头又哈腰,恭恭敬敬地把她引到关押汪妈妈和芦芽的房间里,又要给她搬椅子,上点心和茶水。
南叶摆了摆手,道:“不必麻烦了,我来说两句话就走。”
芦芽和汪妈妈,昨日到底受了点刑,正在昏昏沉沉间,听见南叶的声音,方才清醒过来。芦芽看了南叶一眼,马上又把头垂下了,汪妈妈则是满脸警惕地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