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林平之收拾妥当正要出门,却被劳德诺拦下,“平之,你才受了伤就要去思过崖,当真不要命了吗?虽说你自己那一掌力道不重,但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再不好好休息,只怕会落下病根。”
林平之知道他确实一番好意,“我当然明白,只是昨晚岳灵珊的语气委实奇怪,以她跟陆大有的交情,断不会那般不遗余力为他辩白,莫非……她知道了些什么?”
“那到未必,岳灵珊的性子直爽像极她的娘亲,她若真是发现了什么,定然会全盘托出,绝不隐瞒一丝一毫。”
林平之点点头,他自然知道岳灵珊是最不住藏心事的人,可笑自己算计别人这么久,却连别人的真性情都渐渐忘记了。
劳德诺见他低头不语,只当他另有心思,醋海生波,忍不住问,“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找借口想见见你的大师兄?”
林平之心中大怒,不知这劳德诺为何总将他与令狐冲扯在一起,他几次回避岳灵珊,就是怕搅进她与令狐冲之间,可劳德诺的语气,分明是将他与令狐冲当做奸夫淫~妇一般质问,气忿难平,“我的事,不劳二师兄惦记!”说完,摔门而出。
劳德诺望着他的背影,心中酸涩难当。
林平之满腹心事,发足疾奔,一路行来疲倦不堪,胸口尚在隐隐作痛,不由想起方才劳德诺的叮嘱,但这人总是喜欢吃些莫名其妙的飞醋,越来越像深闺怨妇,实在让人瞧不起。
正在胡思乱想,见思过崖上一抹嫩黄的身影,银铃般的嗓音在山谷中回响,看来是岳灵珊捷足先登,林平之越想越觉得奇怪,以岳灵珊跟陆大有的交情,怎么会对他百般回护纠缠不休,看来这其中定有不为外人所道的秘密。
他扬声喊道,“大师兄,师姐也在这儿?”
令狐冲正听岳灵珊说起陆大有的事来,得知林师弟再次受伤,忧心不已,谁曾想这林师弟竟然出现在思过崖顶,不禁又是惊喜,又是担心。
“平之,你怎么来了?你的伤还没好,怎么不好好休息?”
言语之间满是关切之情,令岳灵珊微微侧目,对林平之自然也没了好脸色,“林师弟,你腿脚够快的,我爹不是让你好好休息的吗?”
林平之仿佛全然没听出她话中暗讽之意,“我也是怕大师兄为陆师兄的事情伤心难过,毕竟整个华山派中,就数他们感情最为深厚……”
令狐冲只觉得这小师弟心思细腻,比起二师弟劳德诺来竟毫不逊色,许是他二人接触的久了,连脾气禀性都有几分相近。但想到劳德诺看林平之的眼神,却有些不舒服。
“那你又何必辛苦这一趟,六猴儿的事,小师妹已经说与我听了……平之,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六猴儿真是冲着你林家辟邪剑谱去的吗?”
林平之面露难色,向岳灵珊看去,岳灵珊叫道,“看我做什么?你把这件事来龙去脉仔细讲给大师兄听听,好让他来评评理!”
“好吧。昨晚我正躺在床上休息,就听到床边有脚步声,睁开眼一看,陆师兄不知何时出现在我房中。我只觉得奇怪,我与他曾经生过嫌隙,他又怎么会在意我的死活?果不其然,他见我醒来,便来逼问我辟邪剑谱的下落。大师兄你是知道的,那本剑谱早在我们在福州老家的时候就已经……”
令狐冲惊诧的问,“这样说来,他确实闯过过你的房间,出手将你打伤?”
林平之点点头,“他这样逼迫,我自然是不肯的,谁知他竟然出手伤了我,后面的事……我就记得不太清楚了。”
岳灵珊叫道,“六猴儿怎会觊觎你林家的剑法?他原本就不是追名逐利之人!”
林平之心知岳灵珊存心维护陆大有,而自己又不能让令狐冲起疑,便对岳灵珊解释着,“师姐,我确实不知道陆师兄为何要逼问我辟邪剑法的下落,可他深夜闯入我房中,又动手打伤了我确是事实,若不是二师兄发现的早,只怕我已经凶多吉少……”
令狐冲听到他提及二师兄,竟有一丝厌恶,“劳德诺又是怎么发现的?”
“二师兄为我送药的时候,发现陆师兄正在我房中翻查,便出声呵止,谁知竟被陆师兄偷袭。二师兄本想将他带到师父面前问罪,他却畏罪自杀。大师兄,你若是不信,可以问问昨天在场的师兄弟,是否属实。”
令狐冲万万没想到陆大有竟是这种人,一直以为他对林平之心存偏见,是误会了平之与小师妹的关系才出言维护,骨子里倒还是个良善之辈,如今想来,竟是他看走了眼。
他喃喃自语,“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六猴儿是那种人……我们十多年的交情,他怎么会是那种不择手段之人?这不是真的!”
岳灵珊听到令狐冲这样说,更加得意,“我就说嘛,还是大师兄就了解六猴儿了,我就说他不是那种人,我爹还不信!”
林平之正色道,“大师兄,我也不愿意相信陆师兄是这种人,不过你仔细想一想,嵩山派跟封不平等人拜山之时,这么巧师父跟师娘不在山中,说不定就是有人通风报信!还有,封不平他们一离开华山,当晚我就被人偷袭,我想这人一定是对山中事务极为熟悉之人,不然又怎么会一下子就找到我的藏身之处?”
令狐冲忍不住辩驳,“可是若六猴儿就是那晚夜探之人,他大可以一次得手,又如何还要做第二次?”
“就算那晚出现在房间里的人不是他,也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