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廊下说话,内室里又争吵不休。
其实纪氏是个很重原则而不拘小节的人,丈夫没有和那什么清倌成事生出孽子,她又当场发泄过,怒火便平复的差不多。
然而,二老爷却心有不悦。
他建议性的说道:“阿岚,我不求你多贤惠能干替我分忧,但这风风雨雨的急性子能不能改改?你心里有什么疑惑恼火,回家之后我自然能给你说法,带着仆妇丫环们在弄堂里撒泼打骂,和那些个市井泼妇有何区别?”
他亦是忍得久了,少年时春风得意,曾期盼过未来的妻子是朵温柔贤惠的解语花,遇事信任自己以他为天。
可在纪岚过门之后,他的希冀比登天还难。
说来这么多年根本就降不住她,或是退让或是妥协,她却得寸进尺,只顾着自己畅快,哪管后果?
纪氏确实听不得批评,闻言复激动起来,“我市井泼妇,你现在是嫌我丢了你的脸?你二老爷倒不想想,我若在外面安置宅子再养个带着孩子的白面书生,你能好气量的等回到府里后再质问我?我算是宽厚的了,没把院门锁上,还听你半晌解释。”
她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
二老爷听了只更加反感,怒火难抑的回道:“你说话就是这样,这么的口无遮拦、这么的自私自利!”
他拂袖来回踱步,终于说出心里话:“这些年你任性恣意,说是主内但连个莞姐儿都没有替我教好。她现在成了什么样,可有丁点大家闺秀的德行?
你当闺女是你用来赌气的筹码,随便拉个人就想许配,你知道安郡王府里的阴暗斗争,你明白他们家在朝堂上又是何种处态?”
这些,纪氏统统没考虑过。
她眼界浅,只见安郡王妃护短,赵奕卖乖讨好又模样俊俏。关键对莞莞极好,方承诺了下来。至于王府的背景,她了解不多,是以就没了声。
二老爷就知道她欠脑子。语气更加激昂:“何况,就算奕世子是个良人,你将莞姐儿纵成这样,以后入了夫家哪家能由得她猖狂,你这是得将她整辈子都给毁了!”
“我怎么会害她!”
纪氏难看着脸色。特别委屈冤枉,“我是真觉得王府那孩子待莞莞用心,他不会舍得欺负莞莞的。”
“你又能知道?你和王府才打交道多少日子,就能做这样的肯定?还是你觉得你厉害,将来莞莞受了委屈,你靠着你的嘴皮子和几分霸道,能替她做主?”
二老爷就想骂醒她,“这里不是遵义,你当凡事都有你二兄做依靠可以无法无天。燕京城里多的是达官显贵,官官相斗情局诡谲。若不是老四帮我,你以为这大理寺少卿之位能落到我身上?下面多的是人盯着。”
纪氏还是初回被丈夫这般抱怨,难过极了,原来在其心中自己这样的一无是处,整个脑袋懵懵的,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言语。
“宋菁娘的事我已经在调查,隔着十多年没有凭证,不是我说不认旁人就能信的。你来的时候平安正守在外面,就想抓那个从衙里跟着我过去的人。”
见妻子瞪大了美眸,他叹息再道:“你以为别人下这么大心思只为离间你我夫妻感情?若不是有后手。你当宋菁娘一介孤苦无依的妇人能有多大本事,孩子生病的信儿都能传进大理寺去?”
纪氏咬着唇瓣,这方意识到坏了事,不由紧张。低低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我已经命人去江州找隆叔,当初去遵义赴任的时候我怜他年迈就放他回了老家。现在只要找到他就可以证明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毕竟他亲自抓的药又找人秘密用了,这事连宋菁娘自己都不知道。”
纪氏面露懊恼。
二老爷睨了眼她继续:“等隆叔到了燕京,说不准还能顺藤摸瓜找到宋菁娘在南方的夫君,届时旁人就算再有心污我。也没有说法了。”
他倦色落座,并没有再看妻子,只跟述事般做个陈词,“你若是个知轻重的,我自然会与你同担,可想想你的以前,能怪我不提前告知你?”
她听出了他话中对自己浓浓的失望,红着眸眶略惊讶的望过去。
他只当不觉,继续无波无澜的言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我都各自静一静,做了这么多年夫妻,连基本的信任和了解都没有。”话落就走出屋子。
外面少年少女并坐笑语,二老爷眼见着赵奕的手拉着不属于他的部分,板着脸特别不悦的咳了咳。
晏莞转身,复勾起早前之事,目光谨慎担忧的起身相唤:“爹爹。”
赵奕忙收回手,起身行礼,“晏伯父。”
二老爷点点头,冲女儿说道:“莞莞进去陪陪你母亲。”
赵奕很自觉的朝他走去,随着其脚步出阆仙苑,寻思着小心翼翼的开口:“家以和为贵,您将误会说清楚了,伯母肯定理解的。”
二老爷别有深意的睃了他眼,突然询道:“你如今年岁几何?”
少年眉眼微笑,“回伯父话,静之比莞妹妹大四载,已经十三了,是乙庚年丁亥月、”
话没说完,就被对方没好气的打断:“我没问你八字。”
真是想什么呢!
赵奕讪讪止声,颔首应是。
“你如今师承于谁?”
赵奕再答:“静之承教于清渊居士。”
闻者目光起肃,惊叹道:“是前太傅苟立苟老大人?”
“回伯父话,正是。”
二老爷目光渐深,饶有兴味的望着面前少年,“我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