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对,我从来都是那么自私的一个人,我给她压力,让她看不到一段感情的希望,不配说爱她。从那以后,这么多年来,我再也没去找过她,也没有再遇见过她。我想,她应该过得很好。”
可是,却再也没有办法死心塌地的爱一个人。有一句话叫做,曾经沧海难为水。
因为你给过我最好的,所以再难想爱你一样去爱别人。
罗未想起听过的一首歌,那是在一个天桥底下,一个女人拨弄着吉他,歇斯底里的唱,唱的旁若无人撕心裂肺:也许在我的心里,有太多你的痕迹,后来我爱的人,都像你。
朱教授叹息:“没想到,她竟然就这样早早的去了。”
其实这些往事说起来,除了有些怀念,已经没有那么多的痛苦,时间太久了,生活过着过着,就成了最平淡的模样,那些曾经的痛苦和不安,随着岁月的流逝,渐渐的淡忘,迟早的,失去它原来的模样。
罗未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安慰这个孤单的老人,也不知道该怎么感叹命运的弄人。
“您,方便告诉我一些,我爷爷的事吗?”
朱教授的眼睛微微的眯起来,眼神空洞,陷入回忆:“你爷爷啊……”
那是一个既温柔又狠厉的男人。
温柔当然只对她奶奶,狠厉却是对所有人。那时候都崇尚读书人,觉得能读书的人都是可以做成大事的人,所以对他,就少了一些宽容,可是那时候,那个男人的影响力和气场是那样的强,所有人都怕他,不敢招惹他。
那时候有一个传言,说他看不惯一个人就会将那个人杀了,连警察都奈何不了他。可是那么多年,也没见他真的伤害过谁。
对奶奶的情义却始终不变,不管是流言蜚语,还是身体上的伤害,朱教授畏于人言不敢靠近的时候,一直是这个男人,陪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可能那些感情和失望,便是在这样的故事里,一点一滴的累积。
后来,朱教授执意要离开,奶奶哭的死去活来求他不要离开,那个时候,一个女孩子,是没有办法等待的。
更不要说,她还有了身孕。
爷爷就是那个时候站出来,为她撑起了一片天。
后来,朱教授再回来的时候,爷爷已经将生意做遍大江南北,不过短短几年的功夫,朱教授还在大学里做着功成名就的美梦,爷爷已经带着奶奶,过上了好日子。
“你的爷爷,是一个好男人啊。这辈子败在他手里,我心甘情愿。”朱教授叹息的说。
“不,朱教授,”罗未突然开口,“你不是败在他手里,而是败在自己的手里。那些曾经,你是有选择的。”所谓的失败,不过是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朱教授怔怔的看着她,蓦地笑了:“是啊,你说得对,我的选择而已。我这一辈子,竟然还没有你这个女娃看得清。”
罗未心情有些沉重,拒绝了朱教授留她吃晚饭的盛情,执意离开了。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罗未觉得,这样的故事,她连慨叹好像都没有资格。
而关于当年奶奶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和自己的身世,似乎是不约而同的,两个人都没有提起来。
有些事,自己心里有了数,也便心安了,说的太清楚,执意要那一个答案,反而会受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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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未下午去了杂志社。
虽然说唐茹换了她的工作,虽然采访还有二十多天而她现在已经把专访拿到手了,可工作的态度还得摆出来不是?
边走边跟同事打招呼,罗未一路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这一期的杂志已经印刷发行了,样本就放在她的桌子上。
罗未拿着样本看了看,翻到其中一页的时候,动作顿时停住了。
胸口气的生疼,罗未死死的盯着那页纸,上面赫然就是自己的稿子,却署了另一个名字:唐茹。
罗未拿着杂志直奔主编办公室,将杂志一把摔在唐茹的面前:“唐编,我觉得你有必要解释一下这件事。”
唐茹看了眼桌子上的杂志,并没有拿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想要什么解释呢?”
“这是我的稿子!”罗未低下头盯着她,眼里满是质问,“麻烦当初对我的稿子嗤之以鼻的唐主编解释一下,为什么最后您还是用了我的稿子,并且,署了你的名字?”
“你可真会开玩笑,”唐茹的声音带了丝不屑,“拜你所赐,这稿子我可是百忙之中抽空写出来的,底稿还在呢,你红口白牙的说是你写的,有点不要脸吧!”
态度十足的趾高气昂。
罗未气的不行,但想起杂志已经发行出去,罗未也没办法再说什么,即使自己有底稿,可也没人能证明那是她自己写的。
这个唐茹,颠倒是非的能力太厉害了,如果罗未不是清楚的知道,那篇稿子确实是自己的,恐怕连自己都能被她说服。
罗未只能咬咬牙,忍了这口气。
“唐主编,”罗未看着她,一字一句,“人在做天在看,不要太过分。”
她真的想不明白,唐茹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要说嫉妒自己的才能吧,罗未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菜鸟,凭什么让她看得上?
可是,自己又没有招惹过她,她的目的何在?
走出主编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