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儿坐在石凳上哭着,一院子的下人有的在收拾,有的干脆也跟着哭了起来,满院的狼籍,岂是一时半会儿能收拾好的?
“父亲,不是儿子偏心二妹妹,只是三妹妹如今要订下亲事了。这个时候,传出这样的名声,只怕不好。再则,大妹妹的婚事也订下了,接下来,二妹妹的婚事也该考虑了。之前二妹妹可是与二伯家的堂嫂很谈得来的。”
梅焕朝这是在提醒他,梅沁瑶的身分或许差了一些,可是她却是一个很聪明,也的确是有着才貌的,说白了,三房的几个女儿,真正能入得了贵人的眼的,怕是只有这位梅沁瑶了。
再说,如今四个女儿,两个订了亲事,还有一个年纪还小,三五年内是不可能提及亲事的。
梅文理皱了皱眉,这个女儿,也的确是做的太不像话了。
“别收拾了,让二小姐搬去以前宋姨娘住的院子吧。那里还宽敞些,另外,所有的东西,都差人去库房领,就说是我的意思。堂堂梅家的小姐,总不能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是,父亲。”
“多谢父亲。”梅沁瑶此时抬起头,一双又红又肿的眼睛,还真是看起来让人心疼。
虽是庶女,可也是自己的女儿,如今又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自己如何能不好好地安抚一下?
梅焕朝趁着他们父女俩说话,悄悄退了出去,看到几个嬷嬷去收拾东西了,勾勾唇,回到了前院。
梅家的事情,就像是一场闹剧,汪氏越想着瞒下来,可是外头的风言风语却越是嚣张。
李倾月此时无暇去顾及这些小事,满心想着,都是如何才能将梅焕志这样的心狠手辣之人留在上京。
“妹妹,我要先回涪陵,至于梅焕志,无所谓,若是皇上将他派过去,也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他这样的人,总比那些老将要好。”
“不!你不了解梅焕志,此人不仅心狠手辣,而且做事从来都是不计后果的。只要能立功,他什么都敢做。当年他能在军中杀了一名副将而不被皇上责备,便可以看出皇上对他有多看重。”
“皇上的旨意,岂是能轻易改变的。你也不必徒劳了。大不了,我先想办法将我的主要力量先撤出涪陵。”
“不可!”李倾月连忙阻止,“你在涪陵经营多年,若是就此轻易放弃,未免太过可惜。再则,若是你的大部分人手一撤离,岂不是反倒坐实了你之前的确就在涪陵的事实?”
李安旭一时有些犹豫不决,涪陵的势力究竟有多大,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这原本就是他所倚仗的最后力量,一旦真的出了事,那他这些年的苦心经营,也就是付诸东流了。
“妹妹,我在涪陵的确是有着不小的势力,只不过,并非是所有的底牌都藏在那里,就算是涪陵真的被人给搅了,我也不怕。”
李倾月抿了哥或许不怕,可是我们自己的力量就会再弱一层。原本离报仇就是那样的遥远,哥哥还要再多等上十年不成?”
李安旭的心神一动,她的意思,他又何尝不明白?
“妹妹,我是哥哥,为父皇和母后报仇是我该做的事,你只需要好好地做你的荣华公就是了。你今年也十六了,还是想着自己的婚事比较好。”
“哥哥?”
李安旭一抬手,制止她继续说,“我知道你的本事,你的身手似乎是还在我之上。可是那又如何?你是我的妹妹,当年不曾保护得了你,本就是我这个哥哥的失职,现在,既然我们重逢了,那么,该负的那些责任,就由我背起来。这条路太残忍,也太血腥,不能污了你的手。”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可是对于李倾月来说,他的说法,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自己不可能置血海深仇于不顾,反倒是能安享荣华富贵,过着安逸惬意的生活。
“哥哥,我是苍溟的公主,我不能忘记自己到底是谁?”
李安旭知道,话这样说,也就是不可能再改变她的心意了。
“也罢,那我先回涪陵,上次处理内奸之事,已经害得我们元气大伤,这一次,我亲自回去坐镇。”
“哥哥,涪陵有着连绵山脉的优势,若有必要,还是潜于山内为佳。至于梅焕志,我先试着拖住他,若是能改变了皇上的心意,自然是最好的。”
“好,你自己小心。”
李倾月回到长生殿的时候,有两名差人正候在那里。
“怎么回事?”
阿布过来小声解释,“是来给您送东西的,那些布料的质地不错,就是颜色也太艳了些。只怕不是您会喜欢的。”
李倾月一怔,一时没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到进入大殿后看到了那么多的锦帛,倒是轻笑了一声,“这是梅焕志让人送来的?”
“主子猜地真准,正是他。”红叶端了茶过来,为她宽了外袍,奉上了茶点。
“这个梅焕志倒是有趣,梅家现在出现这样不好的传言,他竟然还有这等心思?”
“传言再不好,终归也是喜事。再说,又不是梅焕志有什么不好的名声传出来。主子,奴婢看那个梅焕志的心术不正,您还是小心为妙。”
李倾月大概也明白了梅焕志这到底是几个意思了。
早就听说他是一个男女通吃之人,只不过,将主意打在了她的身上,他的胆子,是不是也太大了?
还是说,自己上次将他打伤,下手太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