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听得浣清温言说道:“娘娘昨夜浅眠,今天又醒的早,吃过早饭之后小睡了一会儿,恰孙太医过来请平安脉,娘娘这会子正和孙太医说话呢!”
玄烨不语,直接进来。
只见如意发髻松绾,一只五凤吐珠步摇别着,再无其他装饰,脸上神色憔悴,嘴唇已经白的毫无血色了。
如意上前,微微屈膝,轻声说道:“不知皇上突然来访,臣妾未曾迎驾,请皇上降罪。”
玄烨话到嘴巴,却不知怎么开口,半晌,嘴中才说出俩个字,“如意……”
玄烨的声音空洞,如意听完之后心酸,眼泪在眼眶之中旋了俩个旋儿,终没舍得掉下来。倔强的说道:“臣妾在。”
几天不见,却恍若隔世,玄烨方想起如意还在行礼,伸手过去扶起,说道:“朕这几天忙的紧,所以没有抽出空暇来看你,今天早朝之上,底下那帮子人说什么朕都没有听进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朕要见到如意。”
玄烨的话让如意听了心酸,一笑掩饰过去,说道:“孙太医还在这里,传扬出去,臣妾倒成了误国魅君的奸妃了。”
如意越是这样,玄烨便越是心痛,他本想过去看一眼婉玉,却又担心如意会因此难受,硬生生的挺着,愣是没看婉玉一眼。
孙泰英自是个有眼识劲的,见过皇上之后便说道:“娘娘身子无碍,只是近来劳心之事太多,待微臣为皇上多开一些进补的药方,气色定会好起来,微臣告退。”
怕如意看出破绽,玄烨强忍着心头的疼痛,向孙泰英挥了挥手。
孙泰英退下,屋子里只剩下玄烨和如意,一旁的婉玉睡的更加昏沉了,这几天她几乎都是在昏睡之中渡过的,手臂上满是针眼,如意心疼,索性就让孙泰英不再施针。
外面的声音,她听不到,自然也不会有任何的感觉,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玄烨进前,坐在离婉玉不远的花梨木宫椅之上,说道:“再过俩天便是婉玉公主的满月宴了,你打算如何来办?”
如意微微一笑,“皇上**爱臣妾是后宫之中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是婉玉毕竟是一个公主,应按照公主的份例来呢,祖宗定下来的规矩,是不能变的。”
玄烨点头,“只要如意高兴,随便奢侈一点儿也不算什么,毕竟婉玉是朕最喜欢的孩子。”
听玄烨说到最喜爱三个字,如意便更加的难受,那何尝不是她心头的肉,若是还未见到她的样子或许会好一些,但是自己怀胎十月,九死一生的把她带到了这个世上,她就那么真实的存在过,却又活生生的被人夺了去,这其中的痛苦,叫她如何承受!
见如意晃神,玄烨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便起身说道:“你定是太累了,熹妃说得对,朕在这里,你定是无法安睡的,朕先回去了,等过俩天婉玉满月宴的时候,朕再过来看你们母女。”
如意回过神来,起身说道:“臣妾恭送皇上。”
玄烨顾不得再多说上一句话,他是落荒而逃的,他幼时历经宫变,少年时久经沙场,自认为见惯了生死,心已经变得很硬,却不知何时开始,那如磐石般的心被打破了一道小缝儿,千般的绕指柔,使他慢慢的软化,最终,他还是不忍看婉玉一眼。
孙泰英自知皇上肯定会看出破绽,所以从东宫殿出来之后便不敢走,一直在大门外候着,待玄烨出来,孙泰英方上前,说道:“微臣一直在这里等皇上,请皇上降罪!”
玄烨什么都没有问,只是说了一句,“婉玉公主若是满月宴前出了岔子,自己提头来见!”未等孙泰英有过多的反应,玄烨已经离开了东宫殿。
孙泰英一愣,半晌,口中方说出:“臣妾遵旨!”
咸福宫内,良琴一个人抱着枕头自怨自艾,与别人不同,越是逆境,她越是坚强,月月拿了一只煮熟了的鸡蛋,说道:“是贵妃娘娘赏的刑,太医院里的太医不敢给小主医治,奴婢只得拿了家中的土方子,这鸡蛋在脸上揉上一揉,小主忍着点疼痛,等这浮肿消下去了,小主的脸便又会像从前一般了。”
良琴看着镜子中自己红肿不堪的面颊,说道:“恢复到以前又如何,我从来就没有过恩**,又有谁会在乎这一张脸长的是美是丑,终归是一颗棋子而已。”
月月听良琴这话说的甚是消沉,忙劝说道:“小主切莫这般的灰心丧气,贵妃娘娘未曾对小主太多的苛责,而那承禄已经被判了斩刑,家产全部查抄,王茶也被关在辛者库用不释放,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情分在,贵妃娘娘还是舍不得惩罚小主您的。”
良琴一口把月月拿过来的那个鸡蛋吃到了嘴里,脸上每一丝的疼痛都牵动着她的神经,“我要这情分何用,若是知道此生会像现在这个样子,我情愿当初便不认识她,若是没有她,我便不会受尽今日如此的煎熬。”
良琴说的如此心恸,月月也不忍心多说一句什么,只得劝道:“小主,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凡事还需向前看,惠妃娘娘虽然前朝势力强大,又抚养了八阿哥,但是却是个靠不住的人,遇事她只会拖小主下水,小主确定还要追随于她么?”
良琴一个鸡蛋吃完,又自己扒开一个,月月说了些什么,她完全没有听进去,把手上的鸡蛋皮子一推,伸手指了指,说道:“今天的鸡蛋真好吃,我就爱吃这种有溶心的,还有么,再给我拿俩个过来。”
月月一看她用来按摩的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