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亲征一去便是一个多月,暖春渐到,如意呕吐的毛病没好,反而又添了柳絮过敏的毛病,外面柳絮纷飞,如意便咳的厉害,任谁劝都劝不住。
蓉儿彻底没了主意,能想到的法子几乎都想了,只是如意吃什么都不见有好转,期间也去看望浣清几次,浣清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却唯独腿上还包着厚厚的纱布。
浣清见蓉儿垂头丧气的样子,问道,“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蓉儿又叹了口气,说道,“这事娘娘本不叫我跟你说的,怕影响你养伤,我本就是个藏不住话的人,今天索性都同你说了,免得日后见到你还要藏着噎着,生怕一不小心说漏了。”
蓉儿这么说,浣清便越是着急,恨不得自己能够起身去如意身边看个究竟。
蓉儿按下浣清的肩头,说道,“你老实在这里养着吧,娘娘的病你也帮不行忙,娘娘最近却一直咳的厉害,原本以为是着了浑浊的邪气,后来才发现娘娘不但咳嗽,而且身上还莫名的起了红疹,时不时的呕吐,好好的一个人,现在看着和人干一样的瘦,每天还那么熬着,我真有些担心,娘娘会把自己熬得油尽灯枯。”
浣清听闻之后心焦,说道,“娘娘都这个样子了,为何还不请太医过去瞧一瞧,就算是不请别的太医,孙泰英过去一看也是可以的。”
蓉儿说道,“自从你出宫受伤以来,孙太医便请假不去太医院,娘娘自知你受伤是因她而起,怎敢开口去找孙太医进宫,有了婉玉的事情,其他的太医娘娘一概信不过,再加上后宫的嫔妃每日请安都在东宫殿外,谁人会知晓娘娘的病情呢?”
浣清揪心,说道,“娘娘这般苦着自己又是何苦?”
蓉儿偷偷的摸了眼泪,“想想当初,咱东宫殿最难的时候,还上下一心,一齐渡过,敏小主和勤小主还经常过来探望,如今娘娘被困在宫中,来请安的都是以往与娘娘有些交情的,那些毫无交集的,都称病不来了。”
浣清也拿起袖口偷偷的抹泪,孙泰英端起药碗过来,见浣清神情忧伤,便说道,“好好的,怎么又难过起来?”
浣清说道,“我虽然因祸得了福,能够与你日夜相守,娘娘身陷囹圄,获病却无人医治,不由的心中伤感。”
孙泰英把药碗放下,说道,“娘娘的毒若早已经解的干净,为何还会有呕吐的迹象?因柳絮飘飞而咳嗽,这段时日却是难熬,待到过了这些日子,便会不药而愈。”说完,便又端起药碗,送到浣清嘴边。
浣清不吃,只是无声的流泪。
孙泰英说道,“好,我应了你,和蓉儿一同回宫给娘娘医治。”
浣清方才收起了眼泪。
孙泰英无奈的说道,“好了,现在终于可以乖乖的把药喝了吧!”
浣清不语,接过了孙泰英递上的药。
蓉儿同孙泰英一并入宫,路上见孙泰英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蓉儿便问道,“浣清身上的伤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为何腿上还包着纱布。”
孙泰英说道,“此事我不敢向浣清说起,她的腿回来的时候,关键处的骨头都已经寸断成渣,废了一番功夫才能接好,就算是接好了,以后行动都不能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了。”
蓉儿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德妃,我们素来与她永和宫为善,她好狠的心,为何要这样对待我们。”
孙泰英说道,“后宫之中,人人勾心斗角,不是你踩我,便是我算计你,岂有化干戈为玉帛的,浣清被德妃抓住了把柄,不只是因为娘娘的事情,还有她本身的事情,或许你也听说过一些,浣清的全家,是因孝昭皇后而满门抄斩,浣清为了报仇,也曾经做过一些对孝昭皇后不敬的事情,逝者已矣,一切都已经放下,德妃之所以抓着浣清不放,是因为她想以此要挟浣清让她把自己谋害孝昭皇后的罪名嫁祸到娘娘身上。”
蓉儿听闻一惊,“德妃居然如此狠心,娘娘好心收留了四阿哥,她却恩将仇报!”
孙泰英笑道,“你同娘娘入宫时间短,自然不知晓这宫中人心的险恶,现在想想,这么多的人风光过,起起落落,却唯独德妃现在一直扶摇直上,她的心思,又岂是常人能够揣度的。浣清在宫中事事小心,没想到也遭到了她的算计,她的可怕,恐比惠妃更大,这便是皇上出征之后我便一直推脱不入宫的原因。”
蓉儿心中满怀歉意,说道,“我是太鲁莽,这事本不该再拖你们下水的。”
孙泰英说道,“蓉儿也不必太过于自责,娘娘明珠蒙尘,迟早有一天会重见天日,四阿哥看似心思深沉,却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四阿哥虽说是娘娘与德妃之间的芥蒂,却也是娘娘的护身符啊?”
蓉儿重重的点点头,“你说的我都懂了,我一定会好好的理清这其中的关系厉害,不叫娘娘再受到一点伤害。”
东宫殿内,还未曾进入,便传来了如意一阵阵的咳嗽声。
飞烟在一侧,拿着一碗糖水说道,“娘娘,就算是您没有胃口,这么吐下去,身子也不撑不住的,饭不想吃,水还是要喝一口的。”
如意一到下午便咳的厉害,一声声的的咳嗽,带动着五脏六腑的翻腾,嗓子早已经嘶哑充血,对飞烟说道,“拿走,本宫一点也不想喝。”
飞烟心中捉急,见如意附身在扶手之上,呕的眼泪都已经流了出来,苍白的脸色哪里还有半点力气,说道,“娘娘,奴婢是个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