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科多闷闷不乐的回到了府上,迎面佟国维见到他,说道,“我找你有事,你到书房里来一趟。”
隆科多见父亲的脸色不是很好,便知晓他一定是为了最近悫贵妃的事情愁眉不展,躬身上前说道,“是!”
这间书房隆科多小时候来过无数次,每次来,都是父亲严肃着脸,要训斥或者是责罚他,书房里那把长长的乌木戒尺,从他记事起总能让他不寒而栗,屁股开花。
可是自打他入朝为官以来,父亲便再也没有打过他。戒尺上已经落满了灰尘。
今天,佟国维似是有再拿起它的意思,眼神无意之中向那个地方瞟了一眼,但只是瞟了一眼,隆科多便已经知晓了父亲的意思,如今他已经不是当初的叛逆少年,他虽然不想挨打,但是也不会想年少时候那般硬碰硬的跟父亲顶撞。
隆科多走到戒尺跟前,伸手把戒尺取下,用袍袖把上面的灰尘轻轻的擦拭干净,双手捧到父亲跟前,跪地说道,“是儿子不孝,做了许多错事,连累佟家,父亲若是想责罚儿子,儿子无话可说。”
佟国维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儿子,说道,“你还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是错的?”
隆科多叩首说道,“儿子当然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对于佟家来说是多么的危险,可是这种事情,也只有咱们佟家能做,换做别人,是做不了的。”
佟国维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他这个儿子是彻头彻尾的政客,同他们老一辈的守江山的思想不同,他承认自己老了,那些上战场打打杀杀的事情他做不动了,当他看到自己的外孙那么辛苦的对抗着鳌拜等人,孝庄太皇太后也是九死一生才护得这个孙子坐稳了皇位,他这一把老骨头,还有什么能力再继续混下去,于是他便默许了隆科多的所作所为,即便是他看不懂,认为不对的,也不多加过问,他对隆科多选择了信任。
现在的局面,越来越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了,自打他纵容隆科多和四阿哥大变活人之后,他就整日里为这件事情担惊受怕,他一生光明磊落,对待皇家忠心不二,现在为这件事情,他心中终觉得藏着愧疚。
佟国维拿起手中的戒尺,高高举起。
隆科多亦是义正言辞,未曾闪躲,最终,这一戒尺落在了书桌之上。
坤宁宫内,珍儿端来一碗刚刚煎好的中药,气味随着热气瞬间散发开来,整个宫里都洋溢着有些难闻的中药味。
“孙大夫,我家娘娘怎么样?”珍儿见孙泰海正收拾着东西准备走人赶忙随手放下了药拦住了他。
“相比之前来说,娘娘如今的身子已经是大有好转了,悉心料理定有一日会醒过来的。”孙泰海说罢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了,离开前还不忘了嘱咐切莫忘了要喝药。珍儿一听到悫宁的身子正逐渐好转,一抹笑意忍不住爬上了唇角和那双清澈的眸子。
珍儿为悫宁掖了掖被角,然后复又端起了那碗中药对着躺在病榻上的悫宁,自言自语的说道,“娘娘,您这些日子都让奴婢们好生担心呢,好在现如今病情已经稍有好转,奴婢来喂您把药喝了吧。”珍儿说罢便拿起瓷勺舀了一小勺药然后放在唇边吹了吹往悫宁嘴里慢慢送去。
珍儿还是一如既往地悉心照料着一直躺在病榻上的悫宁,心中的希望在那日孙泰海的那句话后便已死灰复燃了。太医每日都会来为悫宁把脉,悫宁的面色也逐渐有些要退去苍白色的意思,只是却始终没有即将要醒过来的迹象。
“皇上驾到。”入夜之分,玄烨便又踩着沉重的步伐进了坤宁宫,坐在悫宁的床边念叨着往事和朝堂上发生的事,时而叹息时而欢喜。最后走之前却还是留下了那一句:“宁儿,你何时才能醒来与朕畅谈而不是只听着朕一人言语。”珍儿和小桂子作了揖送走了皇帝,珍儿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悫宁,转向小桂子道,“以前皇上总是一得了空就呆在这里,如今是时间越来越短了,而且也只是晚上来一次。”
“这对于宫里的娘娘小主来说都已经是莫大的恩宠了。况且,咱家娘娘昏睡了那么久,皇上就是用情再深,也是只能一人自顾自言语娘娘不回应终究会是淡掉一些的。”小桂子楞了一下,也叹了口气道,“珍儿姐姐先去歇着吧,今儿个正好我守夜。”小桂子对珍儿说道。
珍儿替悫宁掖了掖被子习惯性地道了句奴婢告退便熄了烛火毕恭毕敬地迈着小碎步离开了悫宁的内殿。
一家欢喜一家忧,如今的永和宫,还没进门甚至就能听见德妃嚣张的笑声,德妃膝下有倆子,再加上抚养胤祥,是宫中孩子最多的嫔妃,如今悫宁倒下了,后宫的势力也就自然落在了她的手里,这后宫不论是谁都必须得敬她三分。按照德妃的心思便是这悫宁最好永远别醒来,得不到皇帝的宠爱又有如何,得到皇帝无非也就是想要这个权利罢了,德妃抿了一口茶水,春晓不在,她唤来了一个小侍女。
“今儿个皇上可有去坤宁宫?”德妃眉目凛然看得那小侍女瘆得慌,只唯唯诺诺地答了一句是。
德妃听罢闭上了双目继续品着那杯热乎的茶水,盖子碰到瓷杯发出叮叮咚咚清脆的触碰敲击声。
“不过、不过皇上没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出来了。”小侍女赶忙补充道。在德妃身边呆久了也定是需要学着聪明些的。
“嗯。”德妃的嘴角都快翘到耳根了,一杯茶水靠在唇边被一饮而尽,随后俯下身子,手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