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北辽刚刚从内乱中走出来,一切可以说是百废待兴,不管谁当皇帝,都需要休养生息,因此,求得一个和平的局面,是非常重要的。;
宴紫轩道:“你少得了便宜卖乖,嘎儿井有贺兰图守着,就算我大周想来打北辽,那也得掂量掂量才行。”
阿史那靖哈哈一笑,又灌了一大口酒,他笑道:“你把贺兰图还给我,后悔不?”
宴紫轩道:“贺兰图本来就是北辽人,是阿史那朔的旧部,他想去哪里,我能拦得住?”
阿史那靖道:“在你父亲眼里,谁做北辽皇帝都一样,你却只肯帮我,还不惜让你的女人受那么大委屈,你,够狠!”
阿史那靖已经喝醉了,说话肆无忌惮,而他最后那一句,却让洛欢呆住了。
他说的什么意思?受那么大委屈是什么意思?
洛欢急切的要探知答案,她紧张的大气不敢出,生怕漏掉了每一个字。
宴紫轩沉默了两秒道:“你喝醉了。”
阿史那靖嚷道:“我没醉!洛欢是个好姑娘,我骗了她,利用了她,我心里有愧,我想补偿她,可是她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阿史那靖呵呵一笑:“因为你,她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可是我就想知道,要是她知道,那天放我回北辽的人其实是你,她不过替你背了这个黑锅,她会怎么想?”
宴紫轩一声冷喝打断了他:“闭嘴。”
阿史那靖根本不理他,继续道:“我就说洛欢这个人傻的要命,她现在还以为是宴长风利用了她呢,估计宴长风自己都不知道,其实,宴长风也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你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
洛欢听完这一段话,她的背脊已经全部被冷汗湿透了,要不是假山撑着她,她只怕早就瘫倒在地上了。
现在的她,已经从很想知道真相,到了害怕知道真相的地步。
阿史那靖刚才说什么了?
放走阿史那靖的人,其实是宴紫轩。
不是宴长风,更不是自己。
原来,阿史那靖在大周的时候,就和宴紫轩结盟了。
宴紫轩帮助阿史那靖登上北辽皇帝的宝座,而阿史那靖除了出让城池以外,一定还有一个条件。
如果洛欢没猜错的话,那就是,阿史那靖登基后要暗中支持宴紫轩,成为他的一支有力的外部势力。
好一个精明的宴三爷,好一个祸水东引的完美计划。
难怪阿史那靖能那么顺利的离开大周,皇后和太子那么严密的搜查,他都能躲过,原来,这都是宴紫轩暗中支持的缘故。
至于阿史那靖说的那个月桂宫密道,呵呵,只怕宴长风也被宴三爷好好利用了一把。
而在这盘棋局里,自己不过是宴紫轩手中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用来当一个挡箭牌,在皇后和******起了疑心之后,把自己往前面一推,就永无后顾之忧了。
所以,她在慎刑司受苦的时候,他没有出现,第一,是他不能出现,第二……洛欢不敢往下想,也许,他根本不想出现,更不可能出手救她。
原来,她一直是自己在骗自己,自己给自己假想了一处完美的爱情戏剧,她以为自己闯下大祸,为了不连累宴紫轩,悲壮的单骑远走。
她还觉得自己特别伟大,心里满满都是为了爱人做出牺牲的满足感和幸福感。
其实,从她离开大周的那一刻,她已经沦为一颗弃子。
要说宴紫轩完全对她没感情,也不是。
宴紫轩把她带到那个郊外的别院,只不过是想着在她没办法在宫里混下去之后,给她一个栖身之所,在他想起自己的时候,可以来看看她。
金屋藏娇而已。
宴紫轩近在咫尺,洛欢的心此时却快要崩溃了,一脸苍白没有血色。
阿史那靖醉态毕露,又伤感起来:“不过我也没资格说你,换做是我,说不定我也和你一样,生在皇家,都是身不由己的。反正她现在也不知道,以后你对她格外**爱些,也就是了。”
阿史那靖一番话虽然是醉话,可是却是大实话,他们都生于皇家,长于宗室,都是从残酷诡异的政治斗争中摸爬滚打出来的。
他们都是职业政客。
这样的人,你若是盼着他有一丝真心,那真是比登天还难。
阿史那靖总结的挺对,身不由己。
不,她还是不信。
宴紫轩对她很好啊,为她建了温泉会所,送她价值连城的上清珠,还有她生病的时候一直照顾她,每次有难,都会在第一时间出现来救她……
不知不觉,他们之间已经有了这么多美好的回忆了。
如果说,宴紫轩做这么多,只不过是为了得到她的信任,那么,这样的代价也未免太大,或者说,宴紫轩的心机也够深了吧。
洛欢满嘴苦涩,竟没有勇气上前问个究竟,问也没有用,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洛欢缓缓的,僵硬的转过身,脚尖剧烈疼痛起来,原来她踢到了一块尖锐的石头。
洛欢疼的蹲下身,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掉,却咬紧了牙齿不发出一声响。
亭子的两人虽然喝了酒,可是他们都是一流高手,听力灵敏,就在洛欢踢到石头的时候,两人已经不约而同的转过脸。
然后,他们都发现了蹲在地上,泪流满面的洛欢。
因为偏僻而疏于打扫,松针落了厚厚的一层,脚踩在上面,像踩在棉花上。
宴紫轩的心猛然抽动,她,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