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欢尴尬的咧开嘴:“长安,你来了啊。 ”
阿史那靖也松了手,他一看是宴长安,先是一愣,然后蹙眉道:“你怎么来了?”同时手上还不忘记从地上捡起了那件袍子穿上。
地上还散落着那件白狐裘,宴长安的目光落在狐裘上,眼底闪过些异色,随即又得体笑道:“据说过几天会有暴雪,一下雪这里什么都不方便,早些回大都才是。”
从阿史那靖看上去好像摆出了皇帝架子,其实眼底的那一丝慌乱却被洛欢看到。
洛欢来北辽,不过是为了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离开大周罢了,她可不想打扰阿史那靖的生活,阿史那靖曾经对自己有意思,洛欢心里明白,宴长安就更明白了。
同为女人,洛欢知道宴长安的心思。
洛欢坦然的迎向宴长安的目光:“长安你有心了,我就在嘎儿井住着挺好的,你们在大都还有事,早点回去吧。”
“什么?你一个人呆在嘎儿井?不行!太危险了!”阿史那靖第一个不同意。
这回轮到宴长安惊讶了,她狐疑的看着洛欢,满眼都是不可置信,踌躇着道:“你不是……”
洛欢知道她想问什么,以和亲的名义来北辽,这件事情也就阿史那靖和洛欢两个人知道,洛欢道:“长安,我慢慢跟你说。”
阿史那靖不耐烦打断道:“宫里那么多事你跑出来干嘛,孩子们你不管啦。”
阿史那靖口气看似严肃,实则亲昵,完全是老夫老妻的口吻,宴长安的脸色才有了些缓和。
宴长安道:“贺兰将军找你有事。”
阿史那靖已经穿好了衣服,他瞪了洛欢一眼:“反正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不行!”说完他掀帘就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洛欢和宴长安,洛欢笑道:“长安,多年不见了。”
宴长安的惊讶还挂在脸上,不过她到底是经过风浪的,她环视了屋里一圈,满屋子酒气还没散,屋里乱糟糟的,洛欢的大红嫁衣更是揉成了腌菜,宴长安道:“你屋里我已经吩咐人烧好了地龙,我陪你去换件衣服吧。”
安荷早就已经到了,洛欢洗了澡换了衣服,才觉得清爽多了,等她出来的时候,宴长安已经坐在炕上喝起了茶。
换了那套刺目的红裳,换上她素日穿的衣服,宴长安道:“这才是你。”
洛欢在炕上坐下,她知道宴长安一肚子的疑问,反正自己也出来了,就徐徐的把她和亲的原因跟宴长安说了。
宴长安听了之后,好久都没有出声,半晌,她才感概万千道:“其实你和宴紫轩一样,都是认死理的。”
宴长安的嘴角浮起一丝薄如冰的凉意:“沈明澈这辈子过的太不划算。”
宴长安和阿史那靖一样,他们都更加务实,因此不容易被伤害,因此能够活的风生水起。
洛欢知道宴长安就算能想明白自己为何要离开大周,心中却始终不赞同,到底不是一路人。
洛欢叹道:“她划不划算我管不着了,反正我已经出来了,大周的日子就算是过去了。”
宴长安眉头微拧:“当真不再回头了?”
洛欢摇摇头,低头把玩银质茶杯。
宴长安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洛欢微扬唇角:“没想好,眼下下雪了,在这里过了冬再说吧。”
宴长安颔首道:“这里虽然也能过冬,但是这里毕竟是军营,都是些粗野男子,条件也太恶劣了些,你一个女子住在这里不相宜,不如跟我们回大都吧。”
洛欢笑道:“多谢你好意了,我不会去大都的。”
宴长安知道洛欢性子执拗,也不勉强,于是道:“要不,你去十方城住也行,我已经派人将那里修葺了,有时候我也会去那里小住,比这里要好多了。”
十方城本来是徐子渊的土匪窝,徐子渊被宴紫轩一锅端后,十方城就成了宴长安的私产,被宴长安搞成了私人度假别墅。
洛欢一听十方城,心中一动,十方城,那里有季峥嵘的宝藏。
看样子,宴长安并不知道十方城的地下还别有洞天,于是,一个念头在洛欢的脑子里灵光闪现。
洛欢一口答应:“那好吧,听你的安排。”
宴长安点点头:“那就这么办吧,马上大雪就来了,事不宜迟,明日一早就动身,你先休息吧,我去安排。”
宴长安刚要走,洛欢又叫住她,宴长安不解的看着她。
洛欢道:“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
洛欢道:“宴长风前年去世了,你知道吧。”
宴长风意图当摄政女王,结果东窗事发,从风光的大公主一落千丈,风光不再。
皇帝到底念在慕容皇后的情分上没有杀她,只是将她软禁在感业寺别院,不再见她。
宴长风心气最高,过了两年之后就悄无声息的郁郁而终了。
宴长安嫁到北辽之后,因为她和宴紫轩素来不睦,加上她的母家早就衰败,几乎不与大周来往,因此她听说宴长风去世的消息颇为惊讶。
她好半天都没有说话,良久,她才幽幽叹道:“咱们这些兄弟姐妹,死的死,散的散,走的走,剩下的不过是苟延残喘,在宴紫轩眼皮子底下讨口饭吃罢了,大姐姐那样骄傲的人,也不过落得这样凄凉收场。”
宴长安说起宴紫轩三个字,直呼其名毫不客气,话里话外,早就不当宴紫轩是自家手足。
这些年宴紫轩步步为营,不动声色的拔出了太子,宴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