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的往上爬,速度慢的连蜗牛都比不上,我眼看着一只蚂蚁嗖嗖嗖的上了三楼,而我还在二楼的走廊上慢慢挪着步子。
冷家虽说是个富庶人家,房子大是大,但终究像光鲜的山竹一样,里面已经坏的不能吃了。我揉了揉疼痛的肩膀,咬着牙往四楼走去。刚到四楼的走廊,就看到之前的女人一脸慌张的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瞧着她边跑还捏紧了胸前的衣服,一副像是被人给羞辱的样子。瞧着不对,我当即踉着腿冲进了房间里。
结果一看,好端端的,什么事情都没有。
房间收拾干净了,**单被褥都换成了新的,里里外外收拾得井井有条。
唯一扎眼的就是那个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喝着茶的邪泽。
我气不打一处来,瞅着他就觉得不舒服,“早知道你找人收拾了,那你干嘛还让我去干?”
“我帮了你的忙,你反倒怪起我来了?”邪泽没有抬头,呷了一口热茶,语气不疾不徐的衬得他似乎心情很不错。
我喘着粗气,盯着他看了三秒后,一把从他的手中抢过了杯子,不想手上的力气不大,结果没握住杯子反而害得杯子里的茶直接洒在了我的身上,“靠,烫、烫死我了!”
我被茶水烫的直跳脚,直到这时邪泽才注意到我,“你怎么回事,搞得这么狼狈?”
“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我胡乱地擦着被烫红的手臂,使劲的擦、拼命的擦,可是手臂越擦越红,也越擦越疼。
没过多久胳膊就破了皮,见了血。
“你闹够了没有!”邪泽突然对我大吼起来,立刻制止了我的行为,“早知道如此还不如让你跟冷翊死在那里!”
“邪泽!”我抹了把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直接拽住了他的衣服,声嘶力竭道,“早知道……你早知道的时候为什么还要带我出来?你口口生生说来到冷家就一定会见到薄冷,可我明白你根本就是在骗我!你在骗我……你跟薄冷一样在骗我,他是生是死不会告诉我,而你也是一样。”
“那雅……”邪泽张了张嘴,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扶着我的胳膊让我坐在了椅子上,而后转身走进了卫生间里拿出了一条毛巾来替我擦了擦。
我轻手别开了他的手,“邪泽,薄冷的事情我不想再管了,他是生是死我都不想过问了……我累了……从遇上他开始我就没有过上一天正常的日子。他永远都不会跟我说一句实话,哪怕我已经告诉他,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愿意跟他一起承担。可最后呢?他逃了,他就这么逃了……你说,他这样值得我掏心掏肺的吗?”
我像一个得了癔症的疯子一样,拽着邪泽衣服就这么喃喃自语着。嘴上控诉着薄冷种种的不是,但心里想的还是咬咬牙吧,再坚持坚持,或许留在冷家就能再见到他的。
“不值得?”邪泽倒抽了一口凉气,声音听上去很是凉薄。他将我的手从衣服上给扯开了,然而直接揪住了我的头发直接将我拖进了卫生间里。
灯打开的那一刹,我看到了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瞧瞧哭得那个德行,根本就是可怜兮兮的弃妇。
我强行动了动身子,想从他的钳制中逃出来,不料反倒被他往镜子前又压了压,“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了什么德行,不值得……他要真不值得你付出一切,你就不会是这样了!”
“够了!我知道放不下他,我知道自己中了邪,心心念念想着的都是他!邪泽,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告诉我他到底是谁,他到底在哪儿?我求你了……我求求你让他回来好不好?”
“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邪泽松了手,任凭我抱着脑袋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如果他回来,冷家人都会给陪葬的。冷翊告诉你的故事你当真一点都听不明白吗?”
“……”我没有回答他,只顾得上用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其实他说得我何尝不明白呢。
“其实有些事情即便不说你也会知道的。后天就是冷家的家祭,你知道他们祭祀的人是谁吗?”
“是他吗?”
“嗯。”邪泽轻轻地应了一声,已经足够证明了我们心照不宣的那个答案。
我扶着盥洗池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叫什么名字?”如果后天冷家家祭的人是他,那么他就不叫薄冷了。那么他又该叫什么呢?
“冷魈。”邪泽拧开了水龙头,沾着水在镜子上写下了他的名字,本该就是薄冷的名字。
简单的两个字,看上去甚是简单,可偏偏叫“冷魈”的男人我一点都不熟悉。
我嗅了嗅鼻子,抬手擦掉了镜子上的水渍,转身看向了邪泽,“你说,如果他活了,冷翊他们是不是就要死?”
邪泽抱着胳膊靠着墙壁看着我,他的表情相当凝重,一双薄唇咬得紧紧的,半响才松了口,“我只能明确的告诉你,这世上没有复活的办法。可能……”他顿了顿,长久了叹了口气,“可能到最后会两败俱伤吧。”
“两败俱伤?”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我经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为什么会这样?邪泽,如果不让他复活呢,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是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我宁可他是鬼,我宁可一辈子都不见他,也绝不能让他有事。”
一对上邪泽的红瞳,我顿时想到了什么,当即冲到了他的跟前。
邪泽似乎意识到了我的意图,不等我开口当即拒绝道,“那雅,我绝不会答应你任何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