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的窗前,安九站在这里,望着窗外许久,才缓缓开口,“消息,可都传出去了?”
身后,凛峰轻摇着折扇,慵懒的靠在榻上,随意拿了杯茶,浅浅的抿了一口,“你吩咐的事情,我哪一件,不是仔仔细细的,最终可都没让你失望啊!”
安九蹙眉,没有说话,可浑身散发的气势,却是让凛峰瞬间收敛了那不羁的姿态,不敢有丝毫怠慢,“消息都放出去了,只要那上官怜还在京都城内,就一定能知道消息,不过,至于那上官怜听到了消息,来不来……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凛峰看着安九的背影,这个女人有时候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上官怜?太子都伏诛了,那上官怜不过是一个太子侧妃,即便是逃窜了出去,那也兴不起什么风浪不是?
可看安九对那上官怜的态度,却是比对百里骞还要谨慎许多啊!
一个上官怜,她的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是安九感兴趣的?
凛峰下意识的望向站在一旁的南溟,也正对上南溟看过来的视线,凛峰使了个眼色,似在询问上官怜对安九,到底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可南溟却只是翻了一个白眼,随即别开眼,丝毫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你……”凛峰一把收好手中的折扇,狠狠的瞪了南溟一眼,这南溟,以前可不是这德行,现在跟在安九的身边久了,当真只听她一个人的吩咐行事了么?
南溟余光瞥见凛峰的反应,嘴角轻笑。
没有理会身后的两人,安九的目光一直落在不远处的高台上,一片哀嚎声中,依稀可以看见百里骞和废后玉氏沉默的跪在那里,许是早已接受这个现实,废后玉氏的面容之上,没有了丝毫挣扎反抗的痕迹,而百里骞,目光四处看着,似在搜寻着高台之下,好似在等着谁的到来一般。
安九敛眉,百里骞啊百里骞,但愿你最后的用处,能够将那上官怜引出来。
倾城楼。
还是晌午,一夜的灯红酒绿之后,这倾城楼中,狼藉之后,一片宁静。
后院里,虽依旧是满地白雪,可那一袭蓝衣的女子,挥舞着广袖,身姿婀娜,步履生辉,犹如这寒冬的一株梅花,让人看了,心旷神怡。
就在那空地之上的阁楼里,白衣女子居高临下的看着院子里那摇曳生姿的身影,温婉的眸中,浅浅浮出一抹笑意,似是对那女子的舞姿,甚是满意。
“惜姑娘,这蓝玥果真是个好苗子,这支舞,不过是才学了两天,就已经能跳出如此的效果,实在是有些天赋。”
被唤作惜姑娘的白衣女子的身旁,红衣女子,相较于惜姑娘的温婉娴雅,更是显得风情万种,那人正是这倾城楼的主人,绯玉!
可这倾城楼的主人,在这惜姑娘的面前,却依旧似一个属下仆人一般,那神色之间,尽是讨好敬重之意。
“确实是不错,其他的东西,她学得怎么样了?”惜姑娘开口,轻缓的语气,虽然淡淡的,可是,却有些让人不容忽视的气势。
“回惜姑娘的话,其他的东西,她也学得不错,倒是那丫头采香……”绯玉想到什么,眉心倏然皱了起来,沉吟了片刻,继续道,“那丫头,总是游说着蓝玥离开倾城楼,呵,说这里污秽不堪,可她也不想想,倾城楼每日管她吃管她喝,她还嫌弃这里脏污,哼,实在是个不知好歹的丫头。”
惜姑娘眉心皱了皱,可仅仅是一瞬,那脸上却又绽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倾城楼中,调教女子,你最是擅长,那丫头既然嫌东嫌西,咱们可不白养活一个白眼儿狼,你如何对付其他楼中女子的手段,怎么就独独对她另眼相待呢?”
绯玉一愣,恍然明白惜姑娘的意思,看了惜姑娘一眼,呵呵的笑了起来,“我本还顾虑她是蓝玥的丫头,看来,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不过是一个丫鬟罢了,以后,我再安排一个听话懂事的,来伺候蓝玥姑娘就是了。”
惜姑娘笑而不语,目光依旧停留在雪地里那跳舞的身影上,眸中的颜色,内敛而深沉。
房间里,沉默之中,敲门声传来,绯玉亲自去开了门,外面的人在绯玉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什么,绯玉神色微怔,关上门,立即匆匆走到惜姑娘的身后,恭敬的道,“惜姑娘,废太子一党,连同着玉氏一族,今日午时,在东市菜市口斩首示众。”
惜姑娘眸中的神色微动,可仅仅是一瞬,你嘴角的浅笑镀上了一层冰冷,“这消息,昨晚不就知道了么?”
没有任何悬念,一切都在预料,甚至是掌控之中,不是吗?
“可……方才的消息说,废太子声称,他的手中掌握了许多信息,直指上官侧妃,这……”绯玉皱着眉,小心翼翼的看着身旁的惜姑娘,眉宇之间,难掩担忧。
惜姑娘眉心微皱,直指上官侧妃?
惜姑娘嘴角的笑意越发多了几分诡异,“百里骞的手中能有什么东西指向上官侧妃的?”
“这……绯玉就不知道了,不过,既然有此一说,那必然不会空穴来风,我看,要不要……让那废太子,没有再说话的机会?”绯玉眸光转动着,神色越发严肃了几分,那太子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颗棋子,可终归曾经是太子,万一真的确有其事,那么,上官侧妃……不,惜姑娘,岂不是要冒险了?
惜姑娘敛眉,“我潜伏在他的身旁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怀疑过,一直以来,我们都太高估了那百里骞,他若是早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