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成白站起来,冲萧梓璘郑重施礼,“下官替官府、替每一个治河的人、替西南省百姓拜谢临阳王殿下,谢殿下舍己救人,谢殿下替我等担当。”
“你不是想好如何圆场了吗?为何还需本王担当?”
“下官万一有疏漏,还需殿下善后,这也是为了治河大业。”
萧梓璘笑了笑,说:“本王更希望听到你替海四姑娘向本王道谢也是为了治河大业。你为占用那片荒地泄洪,才让海四姑娘去说服洛川郡主,结果导致她被推下水。本王救人出于好心,若本王和她一个人勋命,你可就真难交待了。”
“下官再次拜谢王爷。”范成白又冲萧梓璘施礼,却不说他想听到的话。
“免了吧!”萧梓璘了解范成白,不想跟他较真,“卫生,吩咐下去,就把清平王府那个荒废的庄子做为疏导通道,不必通知清平王府,直接征用。庄子有人口牲畜,你带人清查一遍,不必劝说,强制带离,不服闹事者收监。”
“下官遵命。”
“多谢王爷。”范成白敬了萧梓璘一杯酒,感叹道:“难怪当年圣贤皇太后要以防止外戚干政为由,把洛家谴送到西南省,不赐官职爵位,只赐于田产店铺荣养。这不,先皇刚赐了他们家爵位才多少年,就闹出这档子事。还有去年洛氏族里要用孩童祭河神的事,已在京城传开,洛家根本不在乎,还是因为有爵。”
“范大人是埋怨先皇吗?”
“下官不敢,下官担心他们为庄子的事跟殿下纠缠,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萧梓璘端起酒杯,闻了闻,又放下了,“范大人的担心很多余,庄子都不是清平王府的了,他们还有什么筹码跟本王纠缠?还有什么资格闹事?”
范成白会意,点头道:“海四姑娘是皇上钦封的治河监理,洛川郡主意图谋害她的性命,就是蔑视国法皇威,何况她还差点害了殿下的性命。殿下看情面不下狠手,只让清平王府赔海家一个庄子,真是太便宜她了。殿下此举既安抚了海家,又制裁了清平王府,真是一片苦心,只是这皇家寡妇可……”
“禀殿下,海大人和周夫人求见。”
萧梓璘点点头,笑问:“范大人不去迎一迎?”
“应该去。”范成白起身去迎接海诚和周氏。
海诚和周氏进来,先给萧梓璘行了礼,又行跪拜大礼谢他救汶锦的大恩。周氏说要给萧梓璘备一份厚礼,萧梓璘只笑了笑,没半句推却之辞,就答应了。
听说萧梓璘决定把清平王府的庄子补偿给海家,海诚想要推脱,被周氏以眼神制止。海诚认为收了庄子就无法再给汶锦讨公道,而周氏的想法恰恰相反。先收下庄子,领了萧梓璘的人情,再谋算着怎么对付清平王府会更有底气。
周氏看了萧梓璘一眼,叹气道:“妾身听说洛川郡主成了皇家寡妇之后欲渐猖狂,完全凭自己喜怒做事,从不顾忌规矩礼数,难道这也是皇家的特权?”
萧梓璘摇头一笑,问:“诸位都不知道这皇家寡妇的来源?”
“请殿下释疑。”
不管怎么说,皇家寡妇这个称谓好说不好听,清平王府断不会以此为荣。
萧梓璘沉默片刻,说:“铭亲王妃和清平王妃都出身东安王府,是很要好的堂姐妹。十五前,铭亲王妃带铭亲王世子回东安王府省亲,恰巧碰到清平王妃也带女儿回来省亲。当年,清平王府的王爵刚世袭了一代,底气不足,就想高攀上铭亲王府,主动提出把女儿,也就是后来的洛川郡主许配给铭亲王世子。
众人一致赞同撮合,铭亲王妃没跟铭亲王和太后娘娘商量,就答应了,还在东安王府举办了定亲仪式。铭亲王妃母子在东安王府住了半年,在次年回京城途中遭遇劫匪。劫匪抢夺了财物,又掠走了铭亲王世子,这件大案由皇家暗卫亲自查办。案犯一一落网,三个月之后,官差在小河里找到铭亲王世子的遗体。”
周氏冷哼道:“两三岁就定了亲,不到半年就克死了未婚夫,洛川郡主的命格可真硬。皇家娶妻最忌讳命格,铭亲王世子已死,这门亲事不作数才对。让一个三岁女娃守寡,不管出于哪些原因考虑,这都是一件很不吉利的事。”
“周夫人怎么知道皇家娶妻最忌讳合格?”萧梓璘的目光耐人寻味。
“我当然知道,不只皇家忌讳,寻常百姓家也是忌讳的,哪家不愿意娶妻进门就旺夫旺子?听说临阳王殿下尚未娶妻,难道你娶妻不找钦天监算命格吗?”
“休得胡言乱语。”海诚低声斥责周氏。
周氏本是快人快语之人,她受不了萧梓璘别有意味的目光,说话就少了顾忌。
萧梓璘微微闭眼,默不作声,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范成白嗤笑一声,“殿下接着说。”
“铭亲王和陆太后都不想这么早给铭亲王世子定亲,铭亲王世子夭折,两家都没再提起过这门亲事,都想不了了之。两年前,本王到华南省办案,查到清平王府与华南省某些官员勾结谋私之事,而且把谋私利高达数十万两之多,证据确凿。那时候,洛川郡主刚及笄,上门提亲者不少,清平王妃正斟酌筛选。
我开始着手办案,处置了几个与这件案子在关联的官员。清平王知道难逃这一劫,又提起了与铭亲王世子的婚事,并上表皇上和太后娘娘,提出让洛川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