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孩子的父亲是谁。”
“是谁?你怎么知道?”
汶锦高深一笑,说:“我猜的,告诉你也无防。还是那句话,若这件事传出去,真追问下来,我会推得一干二净,我只是猜测,把结果告诉我最好的朋友。”
至于苏滢会告诉谁,或者她跟谁也不说,这就不在汶锦的范围之内了。
她也知道苏滢不会把这么一件大事藏在心里,至少会告诉苏老太太。别看端淑大长公主有手段,相比苏老太太精明谨慎善谋划,她差得太多了。
苏滢见汶锦的语气这么郑重神秘,好奇心大增,又是催促,又是保证。
汶锦轻哼道:“苏滢,你是医者,该知道叶玉柔是什么时候怀的孕。”
“说是二月下旬受孕,可孩子却生在了十月中旬,说是早产了一个多月,有稳婆大夫为证。老太太觉得那孩子不象早产儿,耐于情面,不便询问。
如果十月中旬足月,叶玉柔应该在正月与人有染才对。行了首尾之事,为什么不嫁呢?忠顺伯和端淑大长公主都很宠爱她,为什么不让她嫁呢?”
汶锦冷笑道:“她倒是想嫁呢,可惜知道自己怀孕时就不能嫁了。她应该二月知道自己怀孕,二月里皇朝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你忘记了吗?”
“仁平之乱?”苏滢的牙齿不由打起了哆嗦,她以低低的颤音询问,“叶玉柔的孩子是仁平太子的?她知道自己怀孕时,仁平太子已被赐死了,是不是?”
汶锦没说话,这件事干系太大,牵扯太多。多说一句,没准就会惹来杀头之祸,她引导苏滢去猜,却不给肯定的答复。萧梓璘也没跟她明说,她是猜测的。
不管叶玉柔的孩子是不是废太子的,只要安在他身上,一旦东窗事发,叶玉柔母子难逃杀身之祸。到时候,苏家和叶家都会被牵连,说不定会被连根拨起。
这件事最坏的结局她想得到,苏滢也想得到,人老成精的苏老太太就更想得清楚了。而且苏老太太会以最快的反应趋利避害,会想尽办法把苏家的损失降到最低。等他们内部乱起来,互相撕咬,也就是收网的最佳时机了。
苏滢围着她们说话的地方转了一大圈,确定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地方没人,她才松了口气。她坐在长廊的栏杆上,抚着胸口深吸了几口气,才慢慢平静下来。
仁平之乱时,她还没来这个时空。但有些事情只是听一听,就足以让她心惊胆颤了。血流成河、尸堆如山,不是两军厮杀的战场,而是仁平之乱后的京城。
她在文明社会生活了二十多年,曾经历过死亡,却对杀戮很承生。这样的场面,她听人描述一次,就几夜睡不着,以至于她从来不敢多想。
若因为一个叶玉柔,让苏家跟废太子挂上钩,从而招来杀身之祸。她会毫不犹豫把这件事捅出去,择清自己,面对生死存亡,保全自己绝不是错误。
苏滢握住汶锦的手,深吸一口气,说:“琇滢,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你不必谢我,我也是为了自己,为了我们家的事。”
“我们都是为自己,却是殊途同归。”苏滢勉强笑了笑,说:“琇滢,别再和人说这件事,尤其是清华郡主和铭亲王世子,你知道的,我现在很害怕。”
汶锦轻叹道:“你别害怕,就是真的事发,也牵连不到你头上。叶夫人等人今天要算计你,肯定不会半途而废,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对付她们吧!”
苏滢点点头,说:“我会见机行事,你放心吧!我去散散步,透口气。”
望着苏滢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汶锦轻哼一声,嘴角挑起冷笑。
叶夫人等人要害苏滢,她会出手相助,不让苏滢吃亏,还要让叶夫人之流害人害己。叶玉柔怀孕做妾之事是她要利用苏滢,因为是朋友,她并不觉得愧疚。
“哎,你们俩的话我都听见了,你要是不给封口费,我会说出去的。”
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从长廊外侧的花丛中传来,吓了汶锦一跳。
她赶紧站起来,看向花丛,就见一个衣饰华丽的三岁左右的男孩正躲在花丛后面,冲她挤眉弄眼。这第年幼的孩子周身透出老成的气息,令汶锦不得不惊讶。
刚才,苏滢围着她们说话的地方绕了一圈,查探是否有人偷听。她只看了远处,没看近处,只看了高处,没看低处,这小孩子才成了“漏网之鱼”。
汶锦注视着这孩子,觉得他很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孩子说听到了她和苏滢说的话,她也没害怕,她想不出这样的孩子能有多大的杀伤力。
“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孩子绕了一圈,才来到长廊里,满脸挑衅注视汶锦。
“听到了,你不说要封口费吗?我这里有。”汶锦拿出一个鼓鼓的荷包冲他晃了晃,趁他正犹疑不定,快速拿出一块点心塞进他嘴里。
“呕,咳咳……”小孩子的嘴被堵住了,不能说话,冲汶锦抡拳踹脚。
唐融和乌兰察朝这边走来,边走边眉飞色舞高谈阔论。
汶锦冲小男孩耸眉一笑,
耸眉一笑,“我堵住你的嘴了,你快回去吧!别让家人等急了。”
小孩子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点心吞进肚子里,想追时,汶锦已经走远了。他追出去几十步,知道追不上了,恨恨跺了跺脚,又放声大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