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局全胜。
夜弥活生生吞了十三瓶酒,那小肚子涨的圆滚滚的,活像只装了水还会自发滚动的皮球。
她丢掉手里的空酒瓶,舔了舔水润润的红唇,眼神迷糊,可该有的执念倒一个没忘。她小手往往前一摊,对着君胧月道:“木香!”
赢了比赛,这奖品才是最重要的。
君胧月轻笑着“恩”了一声,然后抬起手,很自然的拔了挽住青丝的白玉簪。清风吹拂,一瞬间乌发如瀑撒,衬得他明眸轻雾,空濛风华,长衫如雪,在满山的翠色与艳丽里,绽开慑人的眸光。
他的美太过张扬,总是能轻易夺取所有人的目光。
连夜弥都看的微微失了神。
只见他将簪子放于掌中,轻轻对着簪头一处花纹轻轻一摁,那簪头竟一轻轻弹开,露出里头包裹的东西——
那是一块小指指甲大小的香料小方块,颜色深紫,看似平凡,可若是认真端详,便能见着那小小方块上每一个纹路都有如龙鳞般的细片,衬着底色的白玉更显剔透玲珑,甚至在阳光,它还会在表层发出七彩色的荧光。
——是木香没有错!
夜弥忍不住探手去摸。
可君胧月却轻轻将簪子合拢,扬在了眼前:“小弥儿,想要,就自己过来拿。”那声音丝丝入扣,字字迷人,慢条斯理却紧揪人心,柔和里又带着暗哑,声线完美,圈圈涟漪带着致命的**。
夜弥眼睛盯着那簪子,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刚伸出手,簪子一移开了位置,她抓了个空。
她皱起秀气的小眉毛,顺着簪子的方向扑去,却直接撞进了一个微凉的怀里。
“给你。”
一只手臂悄无声息的从她身子的一侧环过,然后另一只手已经将白玉簪放到她的手中,乘着她欢喜的时候,调整了一位置,将她直接抱坐到了自己腿上。
她是那么小小的一只,圈在臂弯里,简直软的像是没有骨头……
夜弥真的醉了。
她难得的喝的这么晕头转向,不过尚还清醒的一丝意识里有着对‘木香’的执着。现在木香也得到了,宝贝一样的踹在怀里,她的执念也烟消云散了,酒劲一股脑儿的涌上来,全身都卸了力气,只觉得自己靠在一处软而舒服的地方,还忍不住打了个滚。
“小弥儿的酒量为何会这般好?”君胧月的声音从不远处飘来。
夜弥迷迷糊糊中,就十二分诚实的回答起来:“小时候,师傅曾带我在雪山上住过一段时间……然后……”声音渐渐弱去。
“恩?”他掐了一把她的脸。
她吃疼,又清醒了几分,继续道:“然后那个时候常常把我埋进雪里,只给我酒喝,说是御寒呢……”
君胧月:“……”
这都是什么师傅……
同时,他很好奇究竟谁有这样本事才能教导出这样的徒弟。
如此想着,便也如此问出了口:“你师傅是谁?”
夜弥抬头,即天真又烂漫的对他一笑:“我才不告诉你!”
君胧月:“……”
他黯了黯眼神,俯身擦过她的脸颊,辗转用牙齿撕咬住她的耳垂,微微用力:“……乖,快告诉我。”
夜弥缩成一团,抖着嗓子叫唤:“狗在咬人……”
君胧月面色瞬间黑了一层,他眯了眯眼,轻轻蹂躏顿时变成重重一咬,“你不说,我便吃了你。”
夜弥此时脑子不够用,对这个“吃”字显然当了真,小脸一皱,“我不好吃……”
君胧月:“好不好吃要吃了才知道。”
夜弥睫毛颤了颤,一双眼睛水灵灵的要散出雾来,她憋了半天,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不要吃我的,要吃去吃君胧月的,他又嫩又白,一定比我好吃……”
君胧月:“……”
看来这只傻猫醉的真不轻。
醉了的人,不同的人表现各不相同。夜弥显然是个比较乖巧的个例,她软软的缩在他怀里也不乱动,不会打人也不会闹腾,如果他不逗弄她,想必现她已经极安静的睡着了。
明明长的很漂亮,黑珍珠的眼睛,淡粉色的樱唇,晶莹剔透的肌肤,却每日每夜穿着粗布麻衣头,将芳华尽数糟蹋掩盖。
她这样的容貌与气度,定不是平凡人家就能生出的,她故意藏起了自己的姿色,便定是为了藏起自己的身份。而一个人若是要藏起什么东西,便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告诉我,你师傅是谁?”君胧月一根手指抬起夜弥的巴,呼吸几乎交缠在了一起。
“秘密!”只有对待这个问题上,夜弥从始而终坚定不移,一点没有醉掉的语气。不过一回答完,她又软小脑袋,完全一副快醉生梦死的模样。
于是,他们的对话又回到了原点。
夜弥眼皮很沉,一点也不愿搭理他,只朝他怀里蹭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就某种程度上来说,夜弥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好,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说,不能惹的麻烦一个都不惹。遇到君胧月是个例外,他太能祸害人,她终是没能幸免。
“小弥儿……”而这个祸害显然并不打算放弃继续祸害她,他轻轻的吐纳,循循的善诱,“你小时候住在雪山里对吧。”
就和夜弥的自我意识深切一样,君胧月的偏执不是一般的强,他一旦决定了的目标,就算代价惨重,他也一定会办到。
既然不能硬来,便改用迂回战术。
夜弥没能看破他的心机,呆呆的应了一声:“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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